“这册封典礼就算礼成了,娘娘定是累了,就先在承庆宫休息。待陛下下朝了之后,奴才再接娘娘过去。”
许追笑着应了,又转言问道:“既然陛下在上朝,那明公公为何不随着陛下上朝特意过来这宣读圣旨了?”
“这是陛下的意思。”明泉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学着宋衍琮的口吻道:“朝天天都上,可许追册封贵妃的典礼就这一次,你去了朕才放心。”
许追只觉得脸上有些热,急忙压下心中的各种情感:“多谢明公公特意来了,木槿!”
木槿走上前来,奉上手中的一颗东珠,见明泉意欲推迟,许追忙道:“明公公对本宫多番的照拂本宫都知道,本宫能有今日想必明公公也费了不少心。明公公在陛下身边见多识广,这东西自是看不在眼里的,权当本宫的一点儿心意。”
“娘娘可别这般说,那奴才就谢过贵妃娘娘了。”
明泉走后,许追本来很想把头上那劳什子卸下去,可是一想一会儿还要去乾元宫谢恩,晚上还要去参加晚宴,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更是糟心,便任它去了。许追暗自想着,有些事情还得要习惯才行。
快到午时的时候,宋绮罗带着礼品过了来。许追让人收好东西,拉着宋绮罗坐在外间的贵妃榻上,语气是满是担心:“绮罗你这是怎么了?”
宋绮罗神色十分的萎靡,脸上不见一点儿血色,闻言摇摇头,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无事,今日你大喜的日子我过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这两天你定是忙得很吧!皇兄待你好不好?后宫那起子人有没有人再找你麻烦?”
许追杏眸定定地看着她:“顾左右而言他,绮罗,这不像是你平时会做得事情。我一切都好,可是你,却是不好。你若是不愿意说我定是不会逼人,只希望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屋内一阵沉默,许追心头亦是压抑。宋绮罗应该是无忧无虑,明媚照人的,不该是这般沉闷着,没有一丝的生气。
突地宋绮罗从榻上坐起,扑着进了许追的怀中:“皎皎........”
许追身子一僵,听着这委屈的声音眼眶亦是一红,僵着的手顿了顿搭在宋绮罗的背上柔声安慰着:“哭吧绮罗,这没有别人,想哭就哭。”
刚还只是默默流泪的宋绮罗闻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许追心中酸涩,轻轻拍着她的背。
已是八月光景,阳光渐渐收起刺眼的光芒,越发的柔和。轻纱薄光之下,依窗而坐的许追抱着宋绮罗并未言语,宋绮罗却是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无声地支持,哭得越发的厉害。
静静退出外间,屏风外的白瓷瓶中,金桂香气依旧浓郁,满室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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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琮下朝回来,许追已经等在乾元宫的正殿之上,正经危坐。见宋衍琮过来急忙站起来,宋衍琮上下打量着她:“怎的穿的不是贵妃的吉服?是内务府没送过去吗?这般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息怒,内务府的人早早就送来了吉服,臣妾在册封礼上穿着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许追照实说了:“被悦宁公主哭湿了........”
“噗”宋衍琮破功,毫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许追颇觉尴尬,以别人的痛苦来博得陛下的开心,这貌似很小人吧!
明泉候在一旁,走上前轻声道:“陛下,该让贵妃娘娘给您行大礼了,行了大礼才算是礼成。”
后宫中四妃之上的妃嫔晋封都要朝拜皇上皇后,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如今后宫中无皇后,这礼就从长乐宫挪到乾元宫了。
宋衍琮点点头,信步走到最上首坐在龙椅之上。许追暗自吸气转过身来,双手并拢在腰间继而端在胸前缓缓跪下,俯身叩头于地,双手跟着置于头顶,三次后直起腰身站起。再次跪下叩头,如此循环三次之后许追跪直身子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许追说完闻听见一阵的脚步声,眼前明黄色衣袍闪过,一只右手递到她的面前,手掌宽厚骨节分明。
他并未说话,就只这般递着手过来。许追心下有些紧张,手心早就溢出了汗。攥了一下又松开,终是搭在了他的手中。一阵大力传来,许追被他拉着站直身子。
宋衍琮握着她的手,只觉得柔弱无骨,顺带着他的声音亦是温柔了几分:“嘉贵妃,朕今晚去承庆宫。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