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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元宫的日子,倒是比许追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也许是林鸢的事情还未过去,她去祺华宫请安的时候众妃嫔对她在乾元宫住的事情没多大的反应。就只方浣嘱咐了她要好好的照顾陛下,不能让陛下伤口恶化。
许追心中疑惑,面上恭敬地应了下来。
其实林鸢这件事许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比如说林鸢从哪里知道五味子有毒,又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五味子而不被人发现的?还有,林鸢虽然犯错,但是终究没有害死姚知月。秦宓害死宫人尚且只打入了冷宫,林鸢此错究其根本也并不致死。
从那天在长春宫里林鸢的行为来看她很是怕死,可是明明有活路她却偏偏自尽,又连累了母家一起受罪……这不像是林鸢会做出来的事。
不过林鸢已死,再是有疑点也死无对证。和她经常在一处的崔婕妤也以“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助林鸢诬陷许充媛”之罪被贬为宝林,迁出长春宫住到了皇宫中的双华殿去,非圣旨不得出。
林鸢一事便就此揭过。
两日过后的今天,慕容展到了京城,刚好也是大梁国每十日休朝的日子。许追事先并不知道,待醒过来看见枕边的人登时惊住了。
往常每天醒来的时候陛下都去上朝了,这还是第一次许追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身边还睡着一个人。
她揉了揉眼睛,却是不敢动,怕扰了陛下睡觉。
宋衍琮本是仰躺着的,忽而翻了身子对着许追。他闭着眼睛,沉静的样子少了平日里的高深莫测,反而像个孩子一样。
许追就这么静静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宋衍琮依旧睡着,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子滚到了许追身边,一只手搭在了许追腰间。而披散着头发的脑袋靠在许追柔软的胸前,浑然不知般左蹭蹭右动动。
许追:“……”
她敛了神色,更加不敢动弹,只能默默忍了。可他的呼吸就喷在她胸前,温温热热的引得她浑身战栗。
闭上眼睛,许追在心里做着心理建设。突得胸口一疼,她睁开眼只见胸前覆着一只大手。无意识的按了按,又揉了揉。
许追脑中简直炸开了一般,宋衍琮却依旧睡着,还很是无邪的吧唧吧唧嘴。许追暗自吸吸气,眼不见心为静的再次闭上眼。
许是天还未大亮,又许是四周太过安静。这般不自在的姿势下许追还是又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阵子,埋头在她胸前的那人嘴角勾了勾,鼻间满足的哼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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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宋衍琮非常正经的以手不方便为由,以下人那种生物没资格碰他的贵体为理,逼得许追不得不亲自伺候他穿衣洗脸,漱口净手。
许追从来没给别人做过这样的事,又是对着一见就很紧张的陛下,这一套活计下来许追额上已经沁出了汗。
“发髻还未梳。”宋衍琮见许追松了口气又说到。
许追:“……臣妾不会梳男子的发髻。”
“朕也不会梳女子的发髻,那日在兰梓轩不也给你梳了吗?”
许追:“……臣妾,试试……”
事实证明,许追的动手能力还是很强的,三下五除二就挽好了一个发髻。宋衍琮有些不太开心,本来想趁着这机会与她亲近亲近,就像是上一次他为她挽发一样。却是没想到,许追这么快就挽好了,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够。
事已至此,只能下次再说了。宋衍琮抿着唇:“走吧!”
许追一路跟在宋衍琮身后往偏殿而去,她刚刚听宋衍琮说了,今日金陵德望候的小侯爷慕容展进宫了。许追对这位小侯爷很有印象,御花园中她见过陛下和小侯爷对着饮酒,关系很是亲厚。
小太监推开了偏殿的殿门,绕过大堂到了里间,只见一身着淡蓝色锦袍的男子长身玉立。天生一双笑眼星眸,一见便让人觉得亲切。关外三年的风沙像是一丝痕迹也没在他身上留下,他笑意深深,拱手便道:“三年未见,皇表兄可一切安好?”
宋衍琮眼眶微红,冲上去狠狠地抱住了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追在一旁看着,心下亦是酸涩。她本来以为今日只是兄弟重逢,亲情重现人间的戏码。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之后的这乾元宫还会有旁的人来。让今日,超过了她第一次侍寝那天,成为了许追今生最难忘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