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月的哭声一下子顿在了喉咙里,嘴唇颤抖着:“我我我......我那是一不小心。”
许追又道:“一不小心拔光了不是你的错,可是拔光之后又用那些羽毛做成毽子踢着玩就是你的不对了。”
姚知月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无言以对。
许追眨了眨眼睛,颇为客观的说着:“这件事情要想善了的话,你需得亲自向陆昭媛谢罪,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说着许追眼角微动继续道:“若是你能寻个和那凄惨死去的鹦鹉相同的鸟儿送给陆昭媛的话,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姚知月此来就是来寻求帮助的,闻言立即眉开眼笑,褪下手腕上的一只成色极好的镂空镶金玉镯塞在许追手里:“如此多谢许姐姐了,这个就当谢礼了,那我这就走了。”说着也不管许追什么反应,就一溜烟儿的没了影了。
许追无语凝噎的看着手中的镯子,心中突然间涌上一层淡淡的愧疚之感。
以陆萧萧的脾气秉性,看见和之前相似的鹦鹉只会触景生情更加的生气,之后定是会更加残暴直骂的姚知月狗血淋头,而这,也是许追想要达到的目的。月儿的秉性恪纯,不让她长长记性她总是按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在深宫之中,你不动都会有人来害你,更何况你露了那么大的破绽给人,不捅你一下貌似都对不起他们的良心。
许追摇着头,随手又从缝隙中掏出那本蓝色封皮的书《公子,不耍贱可好》,是她入宫之前在雀巷最深处的那家书店寻的,由于翻过太多遍了,页脚已经起皱了。
许家也是书香世家,是绝不容许她看这种书的。许追偷偷的读过许多类似的书,江湖恩怨,男女情爱,精彩的很,胜过那些《女则》《女训》千百倍。
她刚刚找到刚才读的那一处,就听见门外又是一阵急匆匆的叫嚷声,许追木着脸抬头,木槿行动十分的熟练福身下来:“娘娘......陛下他......陛下他......”
她欲言又止,许追心中空白。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明黄色的高大身影就从雕花木屏风后面转了进来,许追从椅子上滑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把手中的话本顺势扔到圆桌脚下。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皇帝陛下会突然来到这宫中的“荒郊野地”?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皇帝陛下来了居然没有人事先通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明明她看了黄历不出门也会如此的伤悲?
早知道皇上会来,她应该跟着姚知月去看热闹的......多么痛的领悟啊!
“给陛下请安!”木槿恭敬的俯下身,眼风中却见自家的主子愣愣的瘫在了地上,那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看的木槿额角一跳。
自家主子长得像是画中人一般,也很是聪慧机智,可不知为什么,一碰上陛下,就总是一副......脑子短路的模样。
她不抬头都能感受到皇帝陛下身上的煞气越发的浓厚,木槿后背有些汗津津的,娘娘啊!收起你那副智障的模样可好。明明刚才和姚婕妤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一副奸诈的狐狸样儿,哦,不对,是聪明的相儿。
半晌,木槿听见头顶上一道声音传来,嗓音有些清冷:“你先退下吧!”
木槿默默在心中为自家主子点蜡,刚想退下,就见那边安静做了一会美女子的许追一下子激灵的跪直了身子,声音是藏也藏不住的惊喜:“那臣妾就告退了!”
木槿表示这画面太美,她简直想自戳双目。
“奴婢告退!”这种时候还是自保为上。
许追看着忙不迭离开的木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高兴的太早了。
“许充媛,貌似不欢迎朕。”这是肯定,不是疑问。
许追刚要软下的腰肢立马立得笔直:“臣妾怎么会不欢迎陛下,臣妾如此反常是因为长久不见陛下,如今见到太过激动,如此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脚步声越发逼近,许追心里跟着这脚步声在打着鼓点。
他的声音比刚才要近,可是落在许追的耳朵里却是遥远不及:“朕也觉得很久没见过许爱妃了,甚是想念啊!”
许追心中“咯噔”一声,那种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万箭齐发,谈笑间,智商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