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到怎么办……
安吉丽娜和尤利塞斯在巴塞洛缪的背后不动声色地对视一样,彼此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这件事早在之前,就已经被决定了,而一无所获还是大获成功,都将在下一站得到结果。
“……罐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安吉丽娜刚走了两步,想要按住巴塞洛缪·罗伯茨的肩膀,却感觉到一丝异样,她把手伸进陶罐的口中,摸出一朵干花。
安吉丽娜看清这是什么的时候,不由一愣。
依然是一朵白玫瑰,只不过是被剪掉了所有茎叶,只剩下骨朵的白玫瑰。它显然在罐子里待了过长的时间,花瓣已经由于确实水分而发蔫干瘪,不复过去的娇艳,反而十分颓败。
除了一无所知的弗雷德和埃里克,所有人的视线此时不约而同地落在这朵干花上,很久没有人做声。
安吉丽娜知道他们此时一定和自己一样,想到了在人鱼岛上被罗伯茨船长捡到的那朵白玫瑰。同样的花,出现在同样和红胡子船长有关的地方,这无可能是什么巧合,而是一个威胁,一把悬在他们脖子上提醒他们的刀——
有那么个不知道身份的人,一直在他们身边,注视着他们的所有行动,甚至明白他们下一步将会怎么做!
安吉丽娜听到自己上下两排牙齿死死地咬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该死,不管是谁,他太高高在上、太瞧不起人了,简直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炫耀自己的神秘感!
安吉丽娜不由得将目光落在巴塞洛缪·罗伯茨的身上,可对方和她的表情一样震惊,他的眼中同样是惊疑不定,如果不是一无所知的话,那就是罗伯茨先生的演技已经高超到可以和剧院里的歌剧演员一较高下了。
“……船长,怎么了吗?”埃里克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询问,不停地拉长脖子偷瞄那朵干花。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巴塞洛缪伸手把安吉丽娜手中的花接过,把玩之后,五指缓缓收拢,干掉的花瓣承受不了如此重压,迅速被变得支离破碎,一片片落在地上。
埃里克吞了口口水。
“这个陶罐还有可能是真的吗?”巴塞洛缪·罗伯茨低沉地问。
安吉丽娜没法回答,因为她不知道。空气像是一下降了温,周围的气氛都被冻住了。
“至少这个人对我们没有恶意……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现在阻止不了我们。”尤利塞斯替安吉丽娜开口说,“这凑巧说明没什么好怕的。”
“……但愿你说得对,斯派瑟。”巴塞洛缪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他将对尤利塞斯的称呼换成了姓氏,变得格外疏远。
“每一个冒险家都知道寻宝的过程中什么事发生都不奇怪,我想像你这种一流的船长是明白这一点的,罗伯茨先生。”尤利塞斯轻松地耸了一下肩膀,带着一点戏谑态度地用语言地恭维巴塞洛缪·罗伯茨,试图缓解气氛。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下一站?”巴塞洛缪并不吃这一套。
“明天一早。”
“好的,我想你不会瞒着我下一个地点的吧?还是说你需要一个晚上来考虑一下?”
尤利塞斯并不为巴塞洛缪的挑衅所动,他依然挂着微笑道:“我们去西奈半岛。”
巴塞洛缪微一一点头,转身进了船舱。
“我们的盟友好像不太高兴呢。”安吉丽娜眯起眼睛,说道。
“显而易见。”尤利塞斯表示赞同。
安吉丽娜将自己怀疑的视线从巴塞洛缪走进的那扇门上收回来,重新转向尤利塞斯,表情认真。
“所以,我们下一站确定就去西奈群岛?要知道这只是一个猜测,而且如果不对的话……”
“我有很大的把握,红胡子留下的两张藏宝图都是一样的大小和一样的比例,这说明我们没见过的两张图也会是这样。而其中一张图的范围包括阿尔及尔……如果我是红胡子,一定会将这个让他登上人生巅峰的地方视作最后一站,而另外一张图所能包含的范围大多都是海洋,西奈群岛是最有可能的陆地。”尤利塞斯慢慢地解释道,“我想我们应该赌一把,何况我们之前对西班牙海军做了足够多的布置,是时候收网了。如果确实不行的话……安吉丽娜,你愿意和我一起自认倒霉,然后灰溜溜地回到加勒比海去吗?”
安吉丽娜翻了个白眼。
“当然愿意了,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