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边一开席,小娃子们就经受不住考验,呼啦一下散伙,所以叶莺他娘也就解放出来,又跑来闹了。
胖子一瞧差点气炸肺: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呢,比农村的泼妇都不如,大小还算个官太太呢!不过他是晚辈,也不好意思出面。于是向奇奇眨巴几下眼睛,奇奇心领神会,很快就跑没影了。
车老板子凑乎到胖子跟前:“这咋整啊?俺这烙头忙还是第一回遇见过这情况呢。”
“没事,该咋办咋办,你招呼大伙都进屋,咱们马上就开席,甭理她,要敢真上吊,俺给找绳子去。”胖子笑嘻嘻地说道,憨厚的脸上也看起来有几分阴险。
车老板子心里也有底了:“大伙都别瞅热闹了,没看过撒泼咋的,进屋开席。喇叭匠子,都吹打起来啊!”
好家伙,这下子可热闹喽,喇叭匠子鼓着腮帮子,喇叭声震天,叶大娘的哭声,很快就淹没到嘹亮的喇叭声中。
围观的也都进了屋,当院子里面,只有吹喇叭的和叶大娘在唱对台戏,而且还是东风压倒西风。
叶大娘一看哭闹下去也没啥意思,没观众她还演个什么劲啊,一狠心,决定进屋掀桌子。
不过想要进屋也不大容易,只见门口胖子早就安排了两名大保安,一个个肩膀子斜挎红绸,膀大腰圆,黑糊糊的大脑瓜子来回摇晃,既是迎宾,又是保安。
对于靠山屯的人来说,都是迎宾,唯独对于叶大娘,那就是保安,她琢磨了半天,愣是没敢进屋。
本来准备好好闹一闹呢,现在却是有劲使不出来,眼见着一帮半大小子端着方盘,在喇叭声中出出进进,隔着窗玻璃一看,里面已经甩开筷头子,立刻气得她眼睛冒火。
从杖子上抽出一根柳条棍子,叶大娘就准备砸玻璃,反正也这样了,姑娘在屋里就跟没看着她这个当娘的一样,叶大娘平时又沾染了一点官太太的习气,那受过这个亏啊,索性就撒泼到底。
还没等她走到窗户下面,只听唢呐声忽然停下来,然后喇叭匠子撒腿就跑,敲鼓的连鼓也不要了,跟在后面跑没影。
叶大娘转头一瞧:我的妈呀,四只花豹子溜达过来,一个个张着大嘴,吐着红舌头,瞪着黄眼珠,差点把人吓死。
叶大娘也顾不得再闹了,再闹就没命了啊。拉着叶莺他爸,一溜烟跑出院子。那几只豹子似乎认准了他们,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直把他们护送到吉普车上,一溜烟开出靠山屯,这才罢休。
然后,四只豹子就往道上一趴,比拦路虎还厉害,有胆子你就闯闯试试。
叶大娘恶狠狠地对司机说了一声“回去”,闹哄这么一出,没整出啥甜酸,结果还颜面扫地,实在有点丢脸。
早有人把消息传回去,车老板子一个劲向胖子挑大拇指:“你小子还真损!”
“嘿嘿,啥样人啥样待,这回咱们消停喝喜酒吧。”胖子稳稳当当往那一坐:“告诉你们,今天俺是娘家人,谁要是招待不好,俺可不答应。”
“那你也上当院子连哭带闹去啊。”王三炮大笑几声。
叶莺本来还有点担心,她自个的娘家妈啥脾气,她心里太有数了,还好给糊弄走了,不然说不上要闹成啥样呢。
风波平息,喜庆的气氛也迅速膨胀,不大一会就来了一个打呱哒板子的,在门口唱起喜歌,一帮小娃子围着听。
屋里胖子也一个劲张罗喝酒,大伙说说笑笑,等到叶莺和黄小伙给大伙满酒的时候,气氛也到了**。
车老板子拿着酒瓶子,嘴里吵吵巴火:“胖子,你是两面派,得喝两盅,好事成双。”
胖子酒量大着呢,一手拿起一盅,左右开弓,倒进嘴里,然后一起咽到肚里。黄小伙笑呵呵地说:“胖哥再喝一个,凑个三阳开泰。”
“啥两杯三杯的,倒多少喝多少,俺是千杯不醉。”胖子又捏起一盅,扔到嘴里。
“胖哥,俺再敬你一倍,喝个四季平安吧。”叶莺又给他倒上一盅。
胖子真不含糊,一连气喝了四盅,面不改色心照样跳。旁边那桌的奇奇蹦达过来,夹着一个丸子塞进他嘴里:“胖叔叔,赶紧加个盖吧,一会还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进财,九九归一呢。”
众人大笑,胖子晃晃脑袋:“没事,只要没有十面埋伏,俺就不怕,今个高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