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玩意都赶上大爷了!”王三炮脸上渐渐露出杀气,从布包里摸出一把劁猪刀,叼在嘴里。
胖子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半尺长,前面是个桃形的刀片,两面是刀刃,并不十分锋利,中间厚,边缘薄,确实够奇特。
“国救老哥,先把小猪羔都赶到圈里去,咱们要劁猪。”胖子嚷嚷一声。
曹国救面露难色:“胖子,这帮玩意就得顺毛抹索,要是动刀子估计不大好办啊。”
“还反了它呢,先都把母猪和猪崽弄到圈里再说。”王三炮在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两把爆米花:“用这个引母猪就成。”
“嘿嘿,还是三叔厉害,刚柔相济。”胖子以为王三炮要动硬的呢,想不到原来也知道以柔克刚。
大伙分了点爆米花,胖子又拿出点野果子,分别把母猪勾引进圈,小猪羔自然也跟着呼呼跑进去。现在的猪场,清一色是石头搭建的猪圈,足有十多个,母猪都各有各窝。
又用吃的把母猪引出来,然后王三炮把门一关,从墙头跳进去,胖子也跳进去帮忙。那些小猪羔也大概觉察到不妙,都机警地看着他们,小鼻子不停地抽动。
王三炮突然出手,一个箭步就抄起一只猪崽的后腿,将它放倒在地,一只脚踩着后腿,胖子也上去帮着把猪头和前腿按住。
王三炮用手在小猪的肚皮下部挠了两下,量准位置,左手的手指挤压几下,然后将杀猪刀取在右手,一下就在小猪的下腹开了一个小口。
小猪吃痛,扯嗓子嚎叫起来,也拼命挣扎,不过有胖子按着,根本动不了。
“不用着急,割了以后就省心了。”王三炮嘴里叨咕着,然后就开始用手撕扯几下,把这个小母猪的卵巢摘除。又拿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针线,三下五除二缝了几针。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老母猪可不干了,听到猪崽在里面嚎丧,老母猪就跟疯了似的,嗷嗷叫着往猪圈里面冲,外面几个棒小伙也只能避其锋芒,都闪到一边,这家伙急了真咬人啊。
还好王三炮手把够快,不到一分钟就缝完了,又在小猪的肚皮上轻轻拍打两下,然后把小猪抬到猪圈门子旁边,打开个小缝,小猪滋溜就钻出去,跟啥事没有似的,跑到母猪身边吃奶去了。
老母猪这才怒火渐消,吭吭唧唧地用嘴巴子拱着小猪,也有点舔犊情深的意思。
胖子也向王三炮伸出大拇指:“三叔,今年过年的时候,俺送你一副对子,双手劈开生死地,一刀割断是非根,哈哈——”
“臭小子,再胡说八道,俺也给你一刀。”王三炮大笑。
“别的,现在皇帝那时候都过去了,您老弄出个太监有啥用啊。”胖子看着王三炮那把劁猪刀,心里还真有点扑腾。
这一窝有五个小猪,留下一公一母,剩下的都劁了。胖子六个心眼,在没劁的小猪屁股蛋上都剪下来一撮毛,留个记号。
打开圈门,小猪都跑出去,老母猪估计也识数,一看宝贝儿都一个不缺,这才不闹了,不过看向王三炮和胖子的小眼睛还是充满敌意。
又来到下一个猪圈,王三炮手把越来越熟练,进度也加快不少。不过外面的这只老母猪比较凶悍,咣当咣当使劲撞猪圈门子,幸好是铁的,要是木头的,估计还真就撞碎了不可。
就连远处那些长着獠牙的公猪也都凑乎过来,把猪圈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都不停哼哼,有点同仇敌忾的架势。有几个还把前腿搭到石头墙上,想往里瞧瞧啥情况,只不过墙比较高,立起来也够不着。
曹国救他们只能躲得远远的,这帮家伙要是撒起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胖子和王三炮也不敢出去,只能跳到墙头,转移到下一个猪圈,如果这时候走出去,估计非得受到围攻不可。
忙活了俩点,二十二头小野猪都阉割完毕,猪圈里面空了,那些野猪也就渐渐散了。王三炮和胖子这才溜达出来,到鹿场的房子里面洗手。
“老三,割下来的东西呢?”张老汉心急火燎地问王三炮。
“哈哈,都给你留着呢,知道你得意这口——老张啊,你说你一个老跑腿子,吃着玩意干啥。”王三炮递给他一个油布包,是刚才从小公猪身上割下来的玩意。
“这个大补啊,再说了,俺赶明个还想娶个媳妇生个娃呢。”张老汉说起来也才五十多岁,还不算太老。
胖子嘿嘿两声:“我看成,您老是老当益壮,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张老汉神神叨叨地压低声音说:“大脚都跟我说了,公社有个李寡妇要走道,说是给俺介绍。”
胖子吧嗒吧嗒嘴:“那没准明年还真能抱上儿子呢。”
王三炮撇撇嘴:“得了吧,这年纪都该抱孙子啦!”
张老汉气鼓鼓地瞪着他,真想把手里的油布包摔到他脸上,不过最终还是没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