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安道吃得那么香,安然邀功道:“大哥,我手艺不错吧?”
“嗯嗯,”安道向他竖起大拇指,“手艺不减当年,难怪干爹总喜欢让你在身边伺候,他也太有口福了。”安寿阮的五个干儿子里,只有最小年纪的安然一直被他留在身边,其他四个人全都派去各司岗位上,替他办事了。
安道吃得嘴角都是蟹黄,安然瞅见了,从怀里拿出帕子,递了过去,脸上满是嫌弃,“大哥,擦擦嘴吧,又没人跟你抢。”
对于安然的嫌弃,安道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只是从安然的手里接过帕子,擦着嘴角故意叹了口气,道:“好么,现在弟弟大了,就知道嫌弃大哥了,记得谁小时候刚进宫还尿床,不敢让干爹知道,天天求着我帮忙洗棉被来着……”
安然的脸立刻变得通红,打断了他的话,“大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了大半只大闸蟹,安道这才稍有满足,他唆了唆手指,恨不得将上面的蟹油全都舔干净了,然后眯着眼问道:“说吧,找大哥来有什么事?”
“呃……”安然稍显慌张,无所适从道:“大哥这说的事什么话,我就是来看看你……”
“行了行了,”安道摆摆手,道:“你别装了,肯定有事找我,赶紧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安然也不隐瞒,“不就是徐家的事,其实郾城拨款被贪一事,徐家算是被人利用了。”
安道闻言后,挑着眉毛,问道:“谁跟你说的这事?”
“那个徐居振,涉及案件的徐德浩就是他儿子,”安然自然不会把陈远陌给供出来,“他偷偷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让我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百两?!”安道闻言,伸出手指一顿猛戳安然的脑袋,“二百两银子你就帮他?!你有没有这个脑子啊?!”
“别,大哥,别打我的头,”安然护照脑袋,心里郁闷坏了,早知道就问陈远陌多要点了,他满是委屈的道:“可……可我说的也没错啊,我比你早来金陵一段时间,也调查了贪.污案,徐家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受害人啊……”
安道愣了一下,这才松了手,他坐回椅子,看着安然语重心长道:“不管你调查出了什么,徐家都必须要交出人来的。”
“为……为什么?”安然不懂了,“可真相是……”
“真相与皇上的旨意,哪儿个更重要?”安道嗤笑一声,道:“皇上想发难金陵徐家,郾城贪.污案只是个□□罢了,就算没有这件事,皇上也会从其他地方下手。”
“这……”安然大吃一惊,难道皇上想铲除徐家?!“皇上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不算突然有,”安道耐下性子,解释道:“南蛮一直是皇上的一块心病,现在与他们关系紧张,打仗是迟早的事,可粮草,军饷不都需要银子么,国库虽不空虚,可拿出银子来支持军事,皇上也会肉疼的。”
“所以皇上想抄了徐家,来填补军饷?”安然追问道。这种事情得计划好了才行,徐家在金陵的声望那么大,皇室要是冒然行事,怕是会引起民愤的。
“倒也不是,”这毕竟是机密,安道不好与详细的与安然讲,他只是低声道:“抓住徐德浩,是想让徐家有求与皇上,到时候皇上就会跟徐家谈条件……,放心好了,那个徐德浩死不了,徐太公来找我的时候,我都跟他提过了,他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揣摩不到皇上的心思。”
“不过这事你可别对外人讲,那个徐居振也不行。”安道嘱咐着道,皇帝也是要面子的人,这被人传出去,都会说皇帝讹徐家银子的。
其实事情很简单,皇上想打仗又觉得浪费银子,所以就把主意打到金陵徐家的身上,将徐德浩抓起来,只不过是有个向徐家要银子的借口罢了。
“嗯……”安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五兄弟里,安道与安然关系最好,这小美人弟弟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多一两肉的变化安道都能看出来,见安然沉默思索的模样,安道好奇的问道:“小然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嗯?大哥怎么突然说这个?”安然不自然的笑了笑,心里不禁暗自腹诽,该不会是被察觉到陈远陌的事了吧?安然连忙转移话题,“先不说这样,不过大哥,徐妃娘娘也在金陵,你是不是也该去请个安啊?”
“哎呀,亏得你提醒我了,”安道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几日忙得我都忘了,明儿个,明儿个我就去徐家给徐妃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