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胞姐楼姝容正值豆蔻,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张面孔生得尤其姝丽,见他这般疯闹,便攒着眉头娇斥于他:“楼世呈!你别当父亲母亲不在你就可胡闹乱来,便是祖母再是宠你,可大哥哥与二哥哥还在呢!你若是胆敢不听话,看我不去喊大哥哥来治你!”
楼世呈闻言,脚下一顿,冲她做了个鬼脸,许是还不觉解气,庭院里本栽种了不少花树,脚底恰巧有个小石头,他想也不想便朝他胞姐踢了过去。
楼姝容防不胜防,一颗小石头正中足尖,夏日里本就穿着料子薄软的绣鞋,兼之自小便是养在深闺中的娇女,一下吃了这苦头,便是顶着大太阳,面上也被疼出了冷汗。
丫鬟赶忙将她扶住,就要把她扶进房里查看一番时,楼姝容便突地痛呼起来:“大哥哥!大哥哥……”
楼世呈一惊,正要跑回房躲起来,谁想先前走在前边的大哥哥早也停下步子回望过来,还不待他开溜儿,大哥哥便已经折路走回来,只好心虚地收回脚步,老老实实垂着头立在原地。
楼世煜面有愠色,看着他二人问道:“出了何事?”
楼世呈刚要开口道是同姐姐闹着玩的,谁想他那狠心的姐姐便开始告状起来。
她红着眼睛委委屈屈道:“大哥哥,方才我不过训斥了他两句,他不听也就罢了,谁想他竟拿石头砸我,我这会儿脚上疼的都要走不得路了。”为了显出自个格外疼,楼姝容索性半个都身子都靠在了丫鬟身上。
楼世呈面色一黑,刚要解释两句,楼世煜便已经开口道:“下不为例,若再有下回,我便派人提前将你送回府去。”
楼世呈闻言差点栽倒。
他好容易得了松快,早在半月前就跟一块儿玩到大的小厮商量好来了庄上要去哪里玩,一日日都给规划好了出来,如今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儿被提前送了回去,不说他盼了一年的好日子泡了汤,便只说回去后要受父亲母亲连番拷问,便已是苦不堪言。
因此当下哪敢不从,自是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胭脂便立在边上瞧了这许久,只觉这姐弟二人很是有趣儿,眼下见这四爷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不禁又是偷偷抿嘴儿笑了一下。
哪知微翘的嘴角还未扯平,耳边便传来四爷的惊叹声:“大哥哥,方才弟弟就觉这丫鬟美貌的很,现下凑近一看,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
胭脂嘴上笑意微僵,一时不知是该白脸还是该红脸,不动声色地躲到了世子爷身后。
楼世煜面色略显不快,声音冷得似硬铁一般:“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荤话,还不快给我进屋面壁反省。”
楼世呈只觉倒霉无辜的很,他挠了挠脑袋,对着大哥哥告辞,之后走个两步便回头看一眼,直把胭脂看得浑身不自在,紧跟着世子爷一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