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出血。”赵谨言捏了一下眉心,拉过了一边的椅子让江睿坐下。
江睿默默不语,食指微翘,探查了一下安乐的身体。
“安乐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胃出血?”江睿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不过安乐的胃倒是真的一团糟。
赵谨言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安乐,安乐委屈的缩了一下脑袋,可是因为动作太大,又倒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这小子从小就爱乱吃东西。”赵谨言叹了口气,说道:“他的胃本来就不好,后来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混,就成了这样了。”
安乐可怜兮兮的看了江睿一眼,像是在喊救命似的,江睿心里暗笑,却也不由自主的觉得,安乐和赵谨言,确实就是一物克一物的样子,一点都不假。
“胃病只能靠养了,我带来的这些东西刚好养胃,等安乐可以吃东西的时候,就把这些给吃了吧。”江睿说着,指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安乐眼神晶晶亮的看着赵谨言,赵谨言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好。”
安乐顿时龇着牙笑了。
江睿猜想着可能安乐说话的时候都会牵动伤口,因此往常话最多的他在今天反而是最少说话的一个人。
江睿也不知道是不是活了这么多年,心肠都开始变好了,看着安乐可怜巴巴的样子一瞬间居然有些不忍心,于是装作是从口袋里面拿出的,从密境内拿出了一个小白玉瓷瓶。
瓷瓶一拿出来,就吸引了安乐和赵谨言的目光,江睿一笑,说道:“这是从一位老先生那里得来的,先前给我母亲喝过一点,对身体很好。”
江睿拿出来的自然是花蜜,养在秘境里面的花蜜香甜可口,对于疗养身体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江睿身体极好,平日里就是拿这些东西当作是喝茶的调味品。
唔,先前都是紧着容静堂的身体来的,反倒是自己都没落下几口,现在容静堂身体好得多,自己倒是有了口福了。
打开塞子的那一瞬间,一股清香又不腻的甜味就在这病房内散开了,就连赵谨言这个不注重口舌之欲的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更遑论本来就爱吃的安乐了。
要是眼神可以化作实际行动,恐怕他这会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强行把江睿手中的花蜜给抢走了。
江睿看着好笑,把塞子又盖上,想了想,说道:“安乐现在不能吃流食,你把这个花蜜倒出来一点抹在他的嘴巴上面,能吸收一点也是好的。”
赵谨言听罢试了一下,只是安乐那种饥渴难耐的神色实在是太露骨,看的他的眼睛都忍不住弯了许多。
他只抹了一点点,就把剩下的花蜜给收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连他的精神都似乎是好了许多的样子。
外面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去,江睿看了看,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赵谨言站起来准备送他,却被江睿伸手按住,说道:“安乐身边离不开人,你在这里看着他。”
说着,他就出了门,随手把门也给带上了。
在外面,江睿神识散开,顺着王城晖留下来的一点气息逐渐的寻找到了他来这个医院看得人。
果然,就是不久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叶文斌。
江睿的手还留在扶手上面,嘴角带着一个莫可奈何的笑,脑海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叶文斌身上的情况,明显是床事过后才会有的,此刻的叶文斌连带倔强,虽然偶尔咬牙像是屈辱的样子,可是脸上那一抹红晕……却是把他暴露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上一世,他被王城晖害到那种田地,其实说恨的人是王城晖,倒不如说是叶文斌。
他和叶文斌在一起数年,几乎要把他当作是手里的宝,几乎就是言听计从。
叶文斌不喜欢和他做那事,他就当真是没有强行碰过他一下,到头来,却是为王城晖做了嫁衣。
他最喜欢的,无非也就是叶文斌那一身当时的他所没有的傲气干净,却从来都没有细想过,真正傲气的人,又怎么会在和别人在一起的情况下,又低三下四的跑到王城晖那里,和他说自己的所有。
叶文斌上一世后来的结果他不知道,只是想来也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王城晖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他还活着的时候,叶文斌就是他手中最好的一个砝码,即便是当时他自己忠心,可却奈何不了别人的猜忌。
在他入狱后,他还一直迫切的希望着王城晖能来救他,直到那一日在牢房外,他亲眼看到王城晖抱着平日里在他面前冰清玉洁的叶文斌疯狂的做/爱的时候,那种讥讽嘲笑的眼神,就像是无声的诉说,他有多没用。
而当时的他,也不知道是接受的太多,居然就当真在那里看到了结束,末了,还能看到叶文斌的惊诧和王城晖那一句:“怎么,啊睿,被自己喜欢的人背叛,好玩吗?”
江睿当时好歹是保留住了最后一点残存的自尊,即便是换来后面的那顿暴打致死,都没有后悔过当时回他的那一句:“你也就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