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像了,连藏了这么多年的信物都拿出来了,这不是永别是什么!?
梦言和谢又安对视,彼此心中多想了然。不管是什么误会也好,年少时的倾慕也好,到这个时候,谁都不希望再有人死去了。
谢又安叫人准备龙辇,回头对敬元白道:“如今深夜,你在祺祥宫中总不太合适,还是稍微避嫌比较好。”
敬元白也明白这其中道理。之前他白日闯正殿,事后梦言说新设纠察组,无固定办公场所,来往不受限制,有权调查监督朝官。说是官也不正统,但又实实在在是在今上手下直属领导。
这一层关系本就尴尬,深夜还出现在今上寝殿,怕有心人会做猜想。
敬元白点头道:“我在暗处。”
梦言补充一句:“我这里有又安,你不用担心。辛苦你再跑一趟怡景宫,她若是有什么举动,你一定要拦下来。”
罪不可恕是一回事,就算要到时要依照律例判处决,也是于公而言。自己寻死就是另一回事了,梦言脑子乱糟糟的,只想着,不能让她自杀。
这皇宫啊,真得是会越来越冷清。闲公主之后,就再也没人了。
路上谢又安揉了揉梦言的手,捂在自己掌心:“不要着急,敬元白去了就没有问题的。”
梦言叹口气:“这完全是没有起头的事情,突然间,就发生了。”
“多思伤神,别想太多。待会儿见了她,你只管问。”
梦言笑她:“刚刚是谁说不让我去问的。”
“现在信物都拿出来了,不问清楚怎么行?”
梦言瞥她:“小气鬼。”
“这种事情上要是大方了,那你就可以砍了我的头了。”
谢又安帮梦言揉搓手指,担心如此奔波劳累,她身体受不了。
梦言:“我现在有一口劲儿在胸口憋着呢,浑身都燥热得要命,一点都感觉不到累。”
“凡是都慢点来,你身体还要养,我怕你一口气松下来,就倒下了。”
梦言有心转移注意力,调侃谢又安道:“过后你帮我纾解便是了。”
只是一句情话,说得全是敷衍,没几分认真在其中。
怡景宫安安静静的,宫灯也没点几盏,火光幽幽,明明灭灭,有股颓败的气息。
梦言让宫人留在门外,带着谢又安进去。
敬元白从里边出来,轻声道:“在寝殿。”
“做什么?”
“就是……坐着。”
梦言和谢又安对视一眼,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闲公主清冷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谢统领,请你留在外边。”
摆明了想和梦言单独谈,梦言看谢又安,谢又安摇摇头。梦言继续看她,谢又安干脆拉住梦言的手。
掌心相对,十指紧扣。
谢又安推开门,看到坐在里边的闲公主,依旧是一袭白衣,单薄瘦弱。
闲公主嘴角轻轻勾起,嘲讽地开口:“到最后也不肯放过我啊……”
梦言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事情要让我们放过吗?”
“呵,都以‘我们’自称了。乌雅言,你好自在。”
谢又安脚下微微错步,向前挪到梦言手臂前方:“闲公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有话我也不会告诉你!”闲公主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站起身,“谢又安,你给我出去!”
谢又安收紧手指:“你回答完问题,我们自然不会多留。”
“我不会回答你的!”
梦言甩甩手,示意谢又安安静。她转头看闲公主:“我见过夏般了。”
闲公主略微怔忪,随后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认识夏般!果然是她!?
梦言掌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给了我解药。我让人验过了,没有问题。”
闲公主缓缓走下来,谢又安拉着梦言后退,挡在梦言身前。
闲公主呼出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些江湖人最不可靠。我猜第一个背叛我的就是她,果不其然。”
梦言喉咙发紧:“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从二皇子开始,也只是你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