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花花与王睿,又齐齐眼巴巴的瞧着侍郎大人。
许侍郎却横了他二人一眼,摇了摇头:“你俩,怎的都这般蠢?”
……
奈奈个熊,老子们哪儿招你惹你了!?
“你俩,快滚罢!”许侍郎端茶送客。
老糊涂了,神神叨叨莫名其妙!
王花花与王睿巴不得“快滚”,他二人两步并作一步,一直行到了门口,背后却突然又飘来了许侍郎喃喃自语般的声音:“皇上同平江伯,也是亲如兄弟吶……”
!!!
北镇抚大人与王千户大人对视一眼,终于恍然大悟:许老侍郎绕了老大一圈,却是在向他二人暗示——不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该去找一找平江伯身上,有没有比这“怯懦惧战”之罪更大的罪。
比“怯懦惧战”之罪更大的罪?会是什么罪?
平江伯也杀了弘治皇帝的儿子?
呸!
朱厚照小朋友还活着吶,就算朱厚照小朋友死了,弘治皇帝的“家财”,也还轮不到他平江伯来“染指”!
王花花与王睿电速转过身来,正欲多问几句,却见着许侍郎……
“呼……噜……”——睡着了!?
老规矩,旧“意思”:本侍郎“睡着”了,适才什么也“没说”,你俩王八蛋也甭想再从我这儿问出什么来!
王花花与王睿哪能不懂侍郎大人的“意思”,他二人见许侍郎无意再行“透露”,只得黯然转身……
“皇上常说,平江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呼……噜,呼……”,许侍郎这“说睡就睡,说醒就醒”的功夫,练得不是一般的“深厚”——已然到了“炉火纯青,气随意发”的境界!
不服不行!
二人一愣,继而又行转身……
京中巨贾——无非就是谢大胖子,匡小胖子与陈土豪。
这仨牲口,是“公认”的海上走私大亨,平江伯同他仨之间,走得太近?
陈副千户曾言“这三人怕也只是在替人做事,幕后真正的老板,大人与我,都是惹不起的”,这“幕后真正的老板”,莫非指的便是平江伯?
若果真如此,弘治皇帝以“怯懦惧战”之嫌疑将平江伯拿下问罪,当是在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以“怯懦惧战”之罪来顶替他的“出海走私大罪”?
“出海走私大罪”可是名副其实的违背了老朱家的“祖训”,罪大难赦,平江伯若是东窗事发,朝廷大臣必会依据条条框框,“祖宗成法”,数出一大堆该对平江伯进行严惩的道理来。而“怯懦惧战”之罪,当属“能力上的缺陷,或是指挥上的失误”,其最终处罚结果,也没有明文规定,弘治皇帝倒确是能可大可小的给出他一个“惩治结果”——弘治皇帝,这是在变相的“开后门”,保平江伯。
可是,这“幕后真正的老板”,难道就只有平江伯一个?查他与那仨牲口之间的关联,会不会扯出一大堆朝廷大佬?弘治皇帝既是知道“平江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难道就不会知道一些其他“幕后真正的老板”?
弘治啊弘治,你丫挺的,到底是想干嘛吖!?
“平江伯若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当属十分隐秘之事,许侍郎又怎的会知道?他为何又要这般好心,不但为我等办理平江伯的案子指出一条新的思路,更将如此隐秘之事相告?”一出了许侍郎的宅邸,王花花便蹙着双眉,道出了心中疑惑。
王睿一愣,细思片刻过后,便破口大骂:“酿啦隔壁,许侍郎同礼部傅尚书是他娘的一伙的……”
王花花闻言,若有所悟,却仍是有些疑惑不解。
“何世平那王八蛋,昨夜巴巴的跑来千户所,可怜兮兮的说了句‘至少,是得多方取证,不能单听嫌犯一面之词罢’,原来就是要老子们来听许侍郎的鬼话……”王睿咬牙切齿,恨恨而道。
王花花心底一惊:“你的意思,是许侍郎事前便与傅尚书有过沟通……”
“不但如此”,王睿点了点头,“他那‘老家乡里俩兄弟’的故事,也他娘的多半是在信口胡扯,为的便是误导咱俩,忽悠老子们当真认为圣上是有意要‘庇护’平江伯,而去搜集平江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的证据,进而再用这些证据去逼迫平江伯供了‘怯懦惧战’之罪!”
王睿昨夜便在怀疑“何别林”突然来为他二人“指明一条办案新思路”的居心,这下可总算是想明白了。
王花花一愣,也觉着王睿的推断十分之有道理——既是“相依为命,互相扶持,骨肉至亲,血脉极深”的亲兄弟,又怎的会为了“家财”,而谋害自个儿的亲侄儿?应当反过来,对自个儿的亲侄儿更为的“爱护有加”才是!
许侍郎的这个故事,其主人公——俩兄弟,若是打小便不怎么和谐,做哥哥的老是欺负做弟弟的、或是嫉妒做弟弟的才对!
“不过,许侍郎的话中,有一句,倒极有可能是真的咧”,王花花正在暗底“谴责许侍郎故事编得有些蹩脚”,王睿喃喃自语般的声音又行飘了过来。
王睿瞧着王花花“求知若渴”的眼神,缓缓道出一句话:“平江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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