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南!”她喊出口才觉得声音发紧。
她脸色白的吓人,几乎跌撞的跑到卧房门前,隔着厚重的风帘,里面亮着灯火,没有人声,在不在?是谁在?她忽然有些怂,她怕这一掀开看到的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南楚撑着她,问道:“公子怎么了?”
她只是顿了一顿,一把掀开了帘子,暖气扑面,扶南在里面,坐在火炉旁,靠着桌角,沉沉的闭着眼。
她的一颗心猛地抽紧,这是……晚了吗?
她急着进去绊在门槛,南楚扶了她一把,她抓着南楚手臂的手指都发白,几步过去,伸手去探鼻息……
然后,扶南睁开了眼。
她的心就那么悠悠的落了地。
“公子?”扶南睡眼惺忪的看着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九微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流血流的她发昏,之前提着的一口气,如今全都松了出来。
扶南慌忙来扶她,紧张问道:“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他的手的热的,小脸的皱的,表情是鲜活的。
九微觉得发晕,疼的直抽气,“我他妈以为你死了……喊你为什么不应声……”
“你喊我了?”扶南眨眼一脸的困惑,“我刚刚睡着了,没听到。”伸手去解下她的披风,看到她的后背惊的抽了一口气,“你受伤了?怎么全是血?伤到了哪里?”
南楚道:“我去请大夫。”
“不用不用!”扶南慌慌拦住,小脸紧皱着道:“我来就好,劳烦你去烧些热水来。”
南楚点头,退出了房间。
扶南这才手忙脚乱的扶她上榻,一件一件的小心脱掉她的衣服,一壁碎碎道:“若是大夫来发现公子的身份可就麻烦……”忽然不讲话了。
九微疼的直犯晕,听他半天没讲话,便扭过头去,昏昏黄的灯色印着扶南的脸,“你……哭了?”
“别乱动。”扶南扶她趴好,一双低垂的眼睛红着,取了帕子来,轻轻擦着她后背的血,问道:“怎么伤成这样?”
九微心头发暖发酸,觉得死一次救下他值了。
扶南手快脚快的找来疗伤药,时不时问她一句,疼吗?
九微如今疼的麻木了,有些发昏发沉,想起问道:“玄衣呢?”
“玄衣?”扶南皱着眉头道:“好像宫里差人召他入宫了。”
九微猛地便清醒了过来,玄衣入宫了?是赵明岚召他入宫的吗?为什么?但他们两个凑到一块准没有好事!
还想问,有人挑开帘子进了来,“怎么没请大夫来?”
扶南忙替她虚虚掩了一下,起身迎过去道:“相国大人怎么来了?”
沈宴满面风霜,绕过扶南径直到榻前来,瞧了一眼她的后背,对扶南道:“去请大夫。”
扶南脸色纠结。
“不用。”九微先道:“皮外伤,扶南替我包扎一下便好。”
“皮外伤?”沈宴垂着眼角笑了,忽然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背上的肌肤,疼的九微一阵猛颤,他才幽幽道:“伤到骨头你下半辈子就与床榻为伴吧。”
“贱人……”九微趴在床上疼的恨不能咬死他,“你有这个闲工夫,还是先顾及顾及你的好外甥吧。”
“玄衣?”沈宴收了笑容,“他不是好好在你这质子府吗?”
九微让扶南过来继续为她上药,一边道:“他被传召入宫了。”
沈宴眉头一蹙,“什么时候的事?谁来传的旨?”
扶南忙道:“有一会儿了,是个小公公,似乎叫……元宵?”
“小元宵?”九微脱口道,“那肯定是……”赵明岚传的旨,小元宵是她之前最亲近的公公。
“你怎么知道?”沈宴见缝插针的问。
九微抽了一口气,不耐烦道:“你还不去找他!”
沈宴却不急一般,淡淡道:“圣上传召他不会出什么事,不急,先找大夫来看看你的伤。”
你不急我急啊!
九微只要一想到赵明岚和玄衣在一起,就觉得毛骨悚然,指不定计划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
“相国大人还是入宫去瞧瞧吧……”扶南忽然开了口,欲言又止半天神色纠结道:“之前圣上来找玄衣,发生了一些误会……总之您还是入宫瞧瞧比较好。”
“误会?”沈宴眉头紧了紧,“什么误会?”
九微也忙看扶南,玄衣和赵明岚之间的误会?和之后玄衣的黑化有没有关系?
扶南面色为难,犹豫道:“我也并不是太清楚,只是之前瞧见圣上偷偷来看他,然后脸色苍白的被长情扶上了马车……想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吧。”顿了一顿又道:“状元公似乎也瞧见了。”
顾尚别也瞧见了?
九微忽然看着沈宴道:“我和你一起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