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也被这一份衡山月报弄的天翻地覆。
“这衡山书院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学生写得颇有一番心意,如果说一篇也就算了,这么多篇,实则难以相信,即便我们书院的学生写出来的也不可能如此。”京都书院的夫子难以置信,要是到京都书院可是天子脚下,人才济济,怎么可能比不上这个默默无闻的书院呢?
“诶,你看,谢显,是不是谢家四房的那个嫡子?”杨夫子教过谢显,对他的印象尤为深刻,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比同龄的学生高出了许多,后来那件事情的确颇为惋惜。他自己也不争气,居然就这样逃走了,没想到去了衡山书院。
刘夫子哼了哼,“不过是个懦夫,看来那个书院也不过是个小书院罢了。”随后就把报纸往边上一放,不去理会。
京城的市集上更为热闹。
“你们有没有看那个啥衡山月报啊,哎呦,原本以为给读书人看的,他们跟我们说,咱们这些粗人也能看,居然还有教人家养鹅的文章,哈哈哈。”
“老圆头,那你看了没有啊,倒是给我们讲讲。”
老圆头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我让我小孙子读给我听的。”
“你小孙子才上一年的学吧,看得懂吗?”
“他说看得懂,只要认得字就看得懂,诶,老赵的,你不是识字嘛,要不你看看。”说着周围的人拿出一份衡山月报。
老赵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诶呦,这是讲种田的,齐名要术......这不就是为我这样的老粗人写的嘛,容易懂,好啊。”
“老赵还真看得懂啊,你要不也去买一份,五文钱也不贵,看完后自己孙子看看。”
谢老爷子拿着衡山月报,看到自己孙子的名字,哼了哼,还是继续看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些惊艳,又连着看了好几篇才放下。
谢大人偷偷瞄着父亲的脸色,看他还算高兴,斟酌地说:“爹,阿显来信说,希望能在那边过了年和云家一起来京城。”
谢老爷子冷哼,“这云家是给他灌了什么*药,一直待在人家家里。”
“说是现在要出这个报纸,有些走不开,师兄弟几个都要来京城赶考,索性就一起来了。”谢大人知道父亲没有生气,一开始谢显一声不响跑回晋州,父亲认为他这是懦夫很生气,后来阿显写了一封信给父亲,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也没用说要他回来。
谢老爷子说:“那就让他在那边过年吧。云家人还有他的师兄弟有落脚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开年把家里的客房都收拾出来,毕竟是同门。”
“是。”
“阿显现在大有长进,心胸也阔气了不少,这样的好老师难能可遇,过年送去的礼物厚几分。”
谢大人本来就和云仲全关系不错,心下一喜,老爷子这算是承认了云家,“儿子明白。”
回到房里,谢夫人还捧着那几张纸一遍又一遍地读,笑着说:“阿显总算是好了,我这心头啊像是拿开了一块石头,阿显什么时候回来?”
“阿显来信说今年过年在晋州了,开年和他师兄弟们一起上京赶考。”谢大人有些累,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谢夫人可舍不得了,“他一年都待在晋州,这过年怎么还不回来,不行,我得写封信给他。”
“夫人啊,算了,总归就这么点时间了,这次回来了,晋州也不会去了,你就让他过个年吧,而且他还要写报纸呢,你看看,上面他的文章可是有三篇啊。”
谢夫人挣扎了一下,想见儿子,儿子的前途,还是儿子的前途重要。“唉,他都这么大了,大房的旻哥儿已经这么大了,阿显还没个着落,你说要不要先帮阿显看相几个。”
谢大人也有些意动,但想起儿子的性子,还有歇了吧,“你别瞎弄了,要是阿显不喜欢什么都是白搭,阿显素有自己的主意,等他回来了再说,阿显二十四大是大了点,等阿显中了进士,说亲也更好。”
谢夫人一想也是。
小儿子谢俞满身汗水地跑进来,“娘,娘!”
“没有规矩,成何体统!”谢大人看小儿子衣服乱糟糟的沉下脸色,家里老母和妻子对于这个最小的嫡子最为疼爱,这个严父也就只能他来当了。
谢俞立即不敢了,“爹,您也在啊。”
谢大人眯起眼睛,嗯了一声。
“娘,大哥有没有来信啊?大哥写得文章可真好,爹,娘,我也想去晋州。”谢俞向往道,大哥这几年一直会来信写他在晋州的事情,谢俞就充满向往,小的时候他也是在云夫子那边学的,可惜来了京城,不然他也一定是衡山书院的一员,云夫子讲课多有趣啊,哪像京都书院的,摇头晃脑的老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