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随你,阿毅,快扶你父亲上去,真是每次喝了点酒就这样。”
衡山书院送走了一大批学生,就又要进来一批,今年的招生格外的热闹,不少人大老远地从别地赶过来,这两年王大人对于书院的招生也很重视,在城里规定,如果有外省前来赶考的读书人,一律不许多收费用,官府补贴。
“快点,这是最后一批凉果了。”一个学生喊道。
“你们那边快点,我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全摘完。”
远远望去就可以看到山腰上全是学生,有的在下面捡果子,有的在上面摘。
满座衡山都被种上了各种果树,不要小看这些果树,这可是书院一大经济收入之一,基本上每个季度都有不同的果树成熟,然后学院里的学生就来摘果子了,这里的果子一小半是给学生自己吃的,大部分都是卖掉的。
衡山上的果子堪称晋州一绝,每年流到外面的果子就那么点,都被人争抢。
太阳西落,学生们挑着一石一石的果子回书院去了,这群学生在云仲全的熏陶下并没有读书人不干活这种想法,相反,他们在书院里经常会承包活干。
学校里栽种了很多花草,并且还有田地,云仲全让家里条件不好的承包一块地,闲暇之余打理打理,书院里给钱。
为首的人打前头开路,在转角处碰一群人马,佩戴刀具,为首的学生有些迟疑,问道:“前方是何者?是要到衡山书院去吗?”
侍卫上前一步,看了看那群人又看了看赵臻。赵臻让他后去,自己上前。“你们在摘果子?凉果?已经九月了。”
为首的学生见他并无恶意,觉得可能是哪家公子来这边看看,说:“嗯,这是最后一批凉果了,你要吃可以拿几个,不过,我们得赶快回去了。”
“正好我也要回去,就跟你们一起上去吧。”
几位学生爽朗一笑,“那好,敢问兄台何方人士?”
“京城人士。听说你们书院这次秋闱很好?”赵臻随和地说道。
“对啊,师兄们都不错,第一第二都在我们书院,兄台有意来我们书院?”
侍卫们默默跟在后面,听着那几位学子随意的话,默默看了看赵臻,发现赵臻的心情似乎很好,又转过头看另一个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正贪婪地欣赏着衡山的风光,贪婪?没错就是贪婪。
“今年我们书院又要扩建了,估计招的人更多,但是来这边考的人也越来越多,好在我们都来的早,前几年人少的时候只有几百个,今年估计要千人了。”那位学子庆幸不已。
赵臻点点头:“的确,毕竟现在有名了。你们平日里都会做这么些事情吗?”
后面的学子说:“嗯,每一季都有许多果树熟了,这边都是凉果,那边有冬果,还有那边......整个衡山都是果树,每年都有很多商人争着来收。院子每年留一部分给我们自己吃,其他的都卖掉,然后分点钱给我们,算是辛苦费。”
“那边还有田地,我包了一块,每个月给三十文。”
“平时每年就五节课,空余时间又不是都看书的,以前在家里也经常干的还要多。”
赵臻听着学子们左一句右一句,可以听出他们在这个书院里过的很不错,并且有一种浓浓的自我归属感。
赵臻抬头,衡山书院的大门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座曾今和他梦里的建筑很像的书院,终于,看到了,心中隐隐有些期盼。
锦衣男子更是热切看向前面,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走到了赵臻身旁。
和看门的老头打了一声招呼,一行人就进去了,有学生在扫地,看到他们回来,就放下扫把,替换他们挑。
那群学生休息了一下,洗了一些凉果,问赵臻:“你们要不要尝尝,最后一批了,都吃几个吧,院子不会介意的。”
侍卫们不敢接手。
锦衣男子先吃了,赵臻也拿了,蓦地想起六年前第一次来晋州的时候,小女孩子被一个高大强壮的哑巴抱着,塞了他一个果子。
赵臻拿着这个果子摩挲了一下,他当时是怎么样的,似乎是拿着没吃,后来吃了才发觉原来如此美味。
锦衣男子朝侍卫点点头,侍卫们才敢接。
一行人在树下的绿地上吃着果子,一阵阵凉风吹来,热气也被吹散了。
身边的学子又说了:“你们要是想找云院长,往里面走,他今天应该在家中,那边最大的那一栋石房子就是他家的。”
赵臻朝他点点头。
吃过之后,一行人才朝云家走去,绕来绕去总算是绕到了,大花园用围栏围了起来,显得很有田园风味,云珞正在给花园里的花浇水,听到门口的动静,走过来,一边问:“请问你们找谁?”
走进的时候,定在原地,手里的水壶掉了,溅湿身上的裙衫,眼眶有液体流动,嘴唇颤颤动动,终于说出了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