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有伤了骨头,不然盛氏真是要恨死盛五爷了。伤经动骨一百天,云泽就开始了他的大补日子,盛氏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做十全大补汤,一开始云泽是很得瑟地在哥哥和弟妹面前炫耀。
荣获兄弟姐妹们羡慕的眼光。再后来在他吃的要吐的时候,兄弟姐妹们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
“娘,二哥非常喜欢你煲的汤呢,你看他每次都舍不得喝。”云祁一本正经地说。
盛氏看过去,果真,这一小口一小口的,“诶,我也只是看着她们做,指点了一下。泽哥儿,你要的话还有的。”
云泽脸都要变成十全大补汤的颜色了,云祁和云珞躲在后面偷笑,云毅面挂淡笑。
最后补得云泽胖了一圈,原先的衣服居然都小了,云家三个兄弟都不胖,遗传了云仲全挺拔修长的身材,不胖但绝对不能说瘦,但到底是清俊了一些。
云泽虽然胖了一圈,但在别人眼里也是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不在胖子的行列,盛氏看着还满欣喜的,目光转向云毅和云祁,云毅年纪大,滑溜的很,盛氏的愿望落空,云祁嘛,有待考究。
果真也被盛氏猜到了,云仲全一考完没在城里待三天就立即收拾收拾回去了,心忧他的学生。
云珞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宋家骗吃骗喝,活得也挺自在的,偶尔听听京城的小八卦小乐事,也不枉她穿越一番啊。
宋阁老整天对着她吹胡子瞪眼,一点老人家的样子都没有,一个老人两个女娃在他的小院子里打打闹闹得也挺有趣的。
她和宋阁老还有宋明丽说要回村子里去的时候,宋明丽不舍地说:“啊,你们家又要回去了啊,那会不会回来了啊?”
云珞迟疑地说:“可能会回来住一段时间的,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青田村,如果你想我了,你可以来找我玩啊,我来城里就来找你。”
宋明丽还是很失落,好不容易找到个好朋友,“可是你家这么远。”
“没有啊,不过就在城外。”其实也要小半个时辰的路。
宋阁老问:“回去不要荒废了练字,我看你个丫头也个懒散的,到时候我可是要检查的。”
宋明丽舍不得云珞走还有一个原因,宋明丽一点也不喜欢练字!她倒宁愿做女红了。只要云珞在,宋阁老还要分一部分精力在她身上,这样她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了,可惜才不过几天云珞就要走了。
云珞乖乖地应道:“哪能啊,宋爷爷放心,我会回来看你的。”哼哼,我在青田村,怎么可能经常回来。
宋阁老眯了眯眼睛,“那我可就等着了。”
一回到青田村,四处的乡亲们就送来了礼物,当作是庆祝,盛氏虽然不怎么和她们交往,但都是一村子的,人家也没坏心,盛氏也当作客人一样准备糕点让她们带回去。
乡下的妇人吃这样精细的点心糕点的时候也不多,拿到了也自然高兴,拿回去还能给自己娃娃做小零食吃。
这样一下村子里来的妇人就更多了,有几个赖皮的妇人还来了两三次,一次就拿一把菜换一包糕点,谁不喜欢啊。
盛氏也不至于去心疼这么点糕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村子里大多妇人都在她的工坊里做工。
小学堂没几天也又开学了,云仲全重点和他们讲了他这次考试的题目,教他们如何应答,云仲全考过几次也是有经验的,对于他们的作答都做了点题。
秋闱出成绩的时候要大半个月,因为全晋州的考生,晋州稍微偏南,位于江南地带,江南多俊杰,考生的质量也是很高的,虽然比不上京城津州这样的大省,但也算是竞争比较激烈的地方了,所以有许多考生为了避开这一片灼热之地,都会跑到隔壁省份去考。
到了放榜的日子,一家人驱车到了城里,停在了府衙外的一片空地上,那片空地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今天府衙边上的茶馆生意很不错。
云仲全进去就被熟悉的学子包围了,盛氏找了一个干净的座位坐下了。
没过多久,熟人都来了。
“哎呀,这不是二弟妹吗?”云大姑嗓门大,看到盛氏眼睛一亮,上次她没能得呈,但还总是把闺女往云家送,然后又被盛氏打发。
盛氏蹙了蹙眉,“爹,娘大哥大嫂,大姐。”
云毅立即带着几个小的站起来做到另一桌上去。
云老爷子刘氏他们坐下后,云丘文居然也坐下了,盛氏余光扫了扫他。
云仲全看到后也走过来,坐在盛氏边上。“爹娘。”
云老爷子说:“老二啊,这次考的怎么样啊?可有困难?”
“尚可,这次考题并不算太难。”云仲全说道。
云伯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话语间有些沉默,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
小刘氏爱炫耀,嘴巴还停不下来,拉着盛氏高声阔谈,“弟妹啊,刘大人跟我们说这次的试题呢是阁老出的,肯定是有些难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刘大人.......”
声音还必须周围的人都听得见,盛氏尤其不喜这样的做派,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偏偏刘氏和云老爷子面色还越得意。
一些举子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
时辰一到,一个打更,立即就有人喊了:“发榜了发榜了!”
茶馆里空了一些,茶馆也派了小二去打听,然后回来告诉大家成绩。
云伯安有些心神不宁,有些没一下的晃着茶。
小二跑进来,“榜来了,榜来了!”茶馆特地让人去抄了榜,虽然慢了点,但不用挤进去看。
云伯安手一晃,茶就晃了出来。
掌柜的接过榜单,站在上面念,榜单是从下面开始念的,一个个名字报出来,念到名字的高兴,没念到的紧张。
一直念到二甲头几名结束也没用云仲全和云伯安的名字。
云老爷子说:“怎么会都没有?奇了怪了,是不是小二抄错了。”
刘氏还在那边欣喜:“会不会是解元啊,说不定是头等呢?”
这话说的,身边人都忍不住嗤笑了,乡下妇人,以为一甲这么容易考啊!
“下面是一甲啊,一甲第三名,xxx!”估计并不在这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第二名亚元,云仲全!”
“亚元啊,我就说伯安.......什么!”刘氏听清楚之后大惊。
云祁和云泽拍手欢呼,“哦,爹爹中了!”
云仲全微微松了口气,稍微有些预感,虽然不是解元,但亚元也已经很不错了。当初想着能考上就不错了,这样已经是预料之外了。
解元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和云仲全相互恭贺了几句,在一群年龄偏高的考生里,显然云仲全算是年轻的了。
云家大房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他们可是坚定的相信云伯安一定会中的,谁知道居然是云仲全还是亚元!
小刘氏:“不可能!小二,你是不是抄错了名字?怎么不是云伯安?”
小二还真委屈了,“不可能啊,周围的人都说亚元是云夫子,小的也亲自看的啊。”
“我们家伯安怎么会不中呢,是不是哪里出错了?还是大人给弄错考卷了。”刘氏也嚷嚷着。
周围的举子们都哄笑。
“大娘,你省省吧,云夫子这样的难道还会看你大儿子的考卷作弊?”这是考场里的事情,碍于两人是兄弟也都没怎么说,这是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的被挑明。
云伯安微微低头,“你们休得胡说。”
“胡说什么啊,陷害自己的亲兄弟,宋阁老都说你的文章没有云夫子写的好,云夫子需要看你的吗?”
“就是,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亲弟弟也算是少见的,不中也是正常的。尔等难得一见夫子的文章,过会儿,可要好好仰慕仰慕了。”
云老爷子觉得脸都丢尽了,看向云伯安,这是什么事情?怎么老大回来都没和他们说。
盛氏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云仲全一点口风也没透,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有些生气,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瞒着。
云仲全安抚地笑了笑,“多谢各位了,来日还请各位赏光来寒舍一起吃顿饭庆贺庆贺。”
“那是自然,亚元的饭局我们怎么也得去啊!”
大家都应了。
人群散去了一些,掌柜的又前来恭喜,盛氏给了一锭银子,掌柜的笑开了走了。
云大姑眼珠子轱辘轱辘转,大弟没中二弟中了也是一样的,都是她弟弟,就是不亲就可惜了,早知道当初就帮衬着一些了。“喜事啊,恭喜弟弟了,我就知道咱们家一定能出举人的!”
云老爷子虽然失落,但总归有一个儿子考中了,“老二啊,也算是给家里争光了,你娘糊涂,不要理他。”
刘氏没说话,心里还是不痛快。
云仲全说:“是,儿子知道,爹,娘,儿子既然有此等喜事,也希望爹娘来儿子家喝上几杯酒,庆贺庆贺。”
云伯安忍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更不堪众人的目光,拂袖就走。
小刘氏和云丘文立即跟了上去。
云老爷子稀糊地说:“啊,我知道了,家里还有事情,我和你娘也先走了。唉,总归是同胞兄弟,你也不要怨你大哥,估计是有人挑唆,日后还是要你多照拂你大哥。”
云仲全婉转地说:“大哥有刘大人护着估计也无碍,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举人有什么能耐。”
刘氏拉着云老爷子走,这心里不痛快着呢!
盛氏埋怨云仲全没有告诉他们那件事情,云仲全赔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