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白,你以为你上了本督的床,还能再勾引别人么!”尉迟寒这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出口,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苏念白的心上,让苏念白一愣。
“你在说什么!”苏念白抬头,看着暴怒的尉迟寒,眉头一皱,“你说话前过脑子了么?上了你的床?你好好看清楚,这床是我的。是你上了本小姐的床!”
苏念白也是被气疯了,所说的话,更是口不择言。以至于一个大家闺秀,说出什么上不上床的话来。
“苏念白。瞧瞧你,就你现在的行为还算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亏你说的出口!”尉迟寒不怒而笑,“你好好的看清楚,你的床在谁的地盘上。你脚下踩的是谁的地!”
这算不算是倒打一耙?苏念白活了两世,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说刘氏不要脸吧,可人家也没说出来。这人怎么能把不要脸三个字演绎的这么淋漓尽致。
“尉迟寒,你无耻!”苏念白气急了,可到底长这么大也没学几句骂人的话。如今她憋红了双颊,也只是骂出了一句无耻来。
“呵……”对此,尉迟寒轻轻的呵了一声,虽然没有再说话,可整个人的气势却是放松了一分。没有了最初的压迫。
“你以为谁愿意住你这里。你的地盘?本小姐还不稀罕踩!”苏念白高声说着,语气高亢,声音颤抖,“盼儿,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搬出去!”
苏念白话音一落,候在门口的盼儿,身子一抖,缓步走进来。还没走了两步,就听见另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滚出去!”
盼儿脚步一顿,下意识的转身。还没走了几步,脚步又是一听。只听苏念白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回来,收拾东西!”
“滚出去!”
“回来!”
……
房间里两个人乐此不疲的吵着,盼儿则是站在原地,丝毫不敢挪动一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动了,就得罪了这两位大神。
“滚出去!”尉迟寒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苏念白只觉着一阵胸闷。
“尉迟寒!”
这话一出,尉迟寒阴冷的目光扫过来,盼儿身子微微一抖。随即看向自己的主子,轻轻的拉扯了一下嘴角,圆润的脸颊上泛起一抹苦笑,“小姐。”您别拿奴婢的脑袋开玩笑啊。
“你先出去。”听着盼儿这无奈的担忧的声音,苏念白理智缓缓回归,随即轻轻的吐了口气,声音也沉稳了一分。
得到这命令,盼儿是真的松了口气,天哪,刚刚督公的眼神,简直比要吃了她还要恐怖!她真的是丝毫不怀疑,她再站在那里一会儿就会被尉迟寒给剁了脑袋。
轻轻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盼儿的心终于是回到了肚子里。能自由呼吸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尉迟寒,你别发疯。”苏念白见盼儿出去,自己也是累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抬手轻轻的揉了下额角,“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尉迟寒闻言倒吸了一口气,恨不得抬手就把苏念白给扔出去。他想怎么样?一个姑娘家夜不归宿,她还有理了?
尉迟寒丝毫没有反省自己言语不妥的自觉,当然在他看来就算是自己说错话了也没什么。毕竟苏念白上了他的床是事实。站在他的地盘更是事实!
“先不说我究竟有没有上……”苏念白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将其余的话给咽下去,“就说我现在才几岁?九岁!九岁能干什么?正常人能被一个九岁的孩子给勾引么?尉迟寒你有没有长脑子!”
越说道后来,苏念白声音越高,就越觉着气愤。现在她是认定了尉迟寒就是没事找事,用奶嬷嬷的话来说,就是闲的蛋疼!
苏念白这话一出,尉迟寒的情绪倒是平复了一些。他就是生气苏念白夜不归宿,倒是忘了她目前才九岁。
“就算是九岁。你见过谁家女孩子晚上不回家的!你去哪了,和谁在一起?那个夜承世?”尉迟寒将自己脑中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抛开,一想到苏念白一晚上不回家,依旧非常不满。一提起夜承世,尉迟寒更是一阵火大。
夜承世是谁?少和山庄少庄主!先不说他是不是能够压倒所有的异议成功的登上庄主之位,就是现在夜承世就代表着一座金山。更何况夜承世长得,又不难看。即便是尉迟寒,他都不得不承认,夜承世有着让少女着迷的魅力。苏念白还小,谁知道会不会被什么居心不轨的人诱骗。
“尉迟寒。”苏念白闻言转眸看着尉迟寒,眸中是不容反驳的坚决,“首先,我只是借住在你这里。其次,我认为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关系。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人生自由!回不回来是我的事情,我去做什么也是我的事情。和谁交往更是我的事情!”
三个我的事情让苏念白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她如今并不是一无所有,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谁愿意来受这窝囊气谁受!她苏念白不伺候了还不行!
这么想着,苏念白是一会儿也不想呆在这里,多看着尉迟寒一分钟,苏念白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狠狠的揍他一顿的冲动!
这么大岁数长到狗身上了,上床这种话是随便说的么?他尉迟寒是没有名声可言,可她苏念白还是要见人的!上一辈子窝在小房间里不敢出去的日子她是过够了!
“苏念白你本事了?”尉迟寒先是一怔,随后轻轻一笑,看着苏念白气的红扑扑的脸颊,心情倒是好上一分。可一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尉迟寒就是不爽。这是想要和他撇开关系?
“不敢当。”苏念白闻言冷冷的回了一句,说完她又觉着不解气。抬头看着尉迟寒,“我以为我们有默契,你做什么我不过问。同样我做什么,也请你不干涉。”
不干涉?尉迟寒闻言挑眉,可能么?不可能!他身子一动从榻上起来,身下的锦袍跟随他的动作自然的垂下。紫色依旧光滑潋滟,压了这许久,竟是没有一点褶皱。
尉迟寒一屁股坐在苏念白的旁边,看着苏念白不耐烦的甚至想要划清界限的眸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干涉?苏念白,你以为你上了本督的船如今还可以撇的干干净净?”说着尉迟寒轻笑一下,随即话音一冷,“可笑!”
“只要你和本督合作一天,在别人眼里你就永远是本督的人。本督杀一个人,就是你杀一个人。本督抄一个家,就是你抄一个家。同样的,你做了什么,就是本督做了什么。你以为本督说让你离开,你就和本督划清界限了?呵,你信不信,没有本督的人保护你。今天你出了这个门,明天来杀你的人绝对不少许十批!”
没等苏念白说话,尉迟寒的声音继续响起。苏念白听着眉头微微一动,她虽说如今明白了很多。可到底还是不如尉迟寒,刚刚就顾着生气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如今一听,苏念白也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尉迟寒没有骗她,没有骗她的理由,更没有骗她的必要。
见苏念白沉默,尉迟寒轻轻的松了口气。暗道这个丫头好赖还有点脑子,不是一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看着苏念白安静思考的模样,尉迟寒眼神柔和了一分。这个小丫头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即便如此,但尉迟寒。去了哪里这件事,这是我的私事!至于我是不是去勾引了别人,尉迟寒这并不关你的事。即便我们是合作关系,这件事情都不需要你过问。”就在尉迟寒感叹苏念白好骗的时候,苏念白理性的声音响起,“就好像是我不过问你后院究竟有多少男宠,你晚上住在哪里一样。”
男宠?尉迟寒微微咬牙,他要收回说她好骗的话。尉迟寒轻轻一笑,凤眼美的犹如星光璀璨,“苏儿,本督晚上睡在哪里你不知道么?”
这暧昧的话一出,苏念白嘴角一顿,莫名的就想起了自己睡的极其僵硬的那一晚。还不待苏念白说话,就听见尉迟寒轻轻一叹,“苏儿,你如今是九岁。可九岁怎么了?九岁许了人家的比比皆是。外人可不管你是不是九岁,大家能够看见的就只有一样,那就是你没有回家。大家能够猜想的也就只有一样。那就是你去了哪里。”
苏念白吃软不吃硬,尉迟寒心里明白。今天他是憋屈定了,不过谁让这丫头合他眼缘,算了让着她点。尉迟寒见苏念白不吭声,明白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轻轻一笑,扬声道,“盼儿。”
“是。”候在门外的盼儿,乍听屋里没有了动静,正想着怎么着了。就听着尉迟寒的声音传来,听其音看起来心情不错。
“把门口那东西拿过来。”尉迟寒修长的手指一点,狭长的凤眼不含暴戾的时候自然是妩媚多情,这样的尉迟寒无疑是绝美的。
盼儿进来没敢抬头看尉迟寒,低着头将东西捡起递给尉迟寒,随后赶紧退了下去。看着紧张的盼儿,苏念白噗嗤一笑,斜睨了尉迟寒一眼,“你看你把盼儿吓得。”
“不是你吓得?”尉迟寒闻言缓缓勾唇,看着苏念白的目光又是柔和一分。苏念白如今年纪小,脸上还有些许婴儿肥,但一双大眼睛琉璃清澈,一嘴的牙齿亮白如贝,皮肤盈白似雪,嘴唇嫣红小巧。尤其是轻轻一笑,一对梨涡可爱迷人。即便是尉迟寒都不得不感叹,这小丫头就有让人心折的本事。
虽然是心思多了点,如今太聪明了点,做事无所不用其极了点,但不得不说,这些正是他喜欢她的理由。他就是喜欢看着她为了一件事想尽办法,就是喜欢看她对待敌人辣手无情,就是喜欢她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时的果敢。
“呵。”苏念白摇摇头,随后看向尉迟寒手里的包袱。刚刚一进门,他就是用这东西砸她?看来他还是没打算砸死她啊。“这是什么?”
“衣服。过几日盛宴,你随本督去。”尉迟寒随手将衣衫扔给苏念白,微微挑眉,一句话说的理所当然,似乎苏念白能和他一起出席是多大的颜面一样。
“哦。”苏念白点点头,也没去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在苏念白想来左不过就是小一号的他的衣服而已,没什么新奇。倒是今天和云凌说的事,有必要和他说一下。
“尉迟寒……”苏念白刚一开口,还未说出什么,就听见盼儿的声音响起,“小姐,后院云公子的侍从奉云公子之命给小姐送东西来了。”
送东西?苏念白闻言微微一愣,还不待出声,就听见身边沉稳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
小随端着手里的茶具走进来,面上微微有些涩然。对于自家公子竟然拿一套旧茶具送人的行径,小随实在是没有办法认同。
“见过督公,见过小姐。”端着茶具给二人行了礼,小随就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小姐,我家公子说感谢小姐救命之恩,还望不嫌弃。”
这话小随说的缓慢,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老实说,他都嫌弃,更别提尉迟寒和苏念白了。苏念白的目光在那茶具上扫过,先是一愣,随后心上一暖。
她点点头,声音相比与尉迟寒独处的时候,柔软了一分,“嗯,你家公子有心了。这礼物本小姐收下了,告诉你家公子,放宽心。”
“是。”小随听着苏念白的话,不由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显然对于苏念白没有嫌弃这寒碜的礼物一件事,很是诧异。至于苏念白是不是虚伪,小随还是明白的。他不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自然明白有些东西比如为人处事,大户人家比小门小户更难以相处。
眼看着小随下去,尉迟寒挑眉,“这云凌倒是挺关心你啊。”一句话说的,苏念白都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意思。
不过,从这妖孽嘴里说出来的一定不是好话就是了。苏念白回以一笑,“你怎么知道,云凌关心的不是你呢?毕竟他住的是你家后院。他可是你的……”
“酒楼的事怎么样了?”苏念白话还没有说完,尉迟寒就接住岔开话题。他实在是不想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男宠两个字。
“酒楼?”苏念白闻言轻轻的瞥了眼尉迟寒,“酒楼一切正常,再过几天就可以开张了。”苏念白语气淡淡的,似乎对于酒楼的事情并不在意。
“你刚刚想说什么?”尉迟寒实在是没话找话,自己起的话茬自己都接不下去。所幸他记性不错,想起了刚刚小随进来前,苏念白的话。
“盼儿。”这一次苏念白却是没有理尉迟寒,她目光清清凉凉的注视着自己的手指,头都没抬的喊了一声,“你去告诉方毅,让他准备一下,今晚,我就让他见到冷晴。”
“是。”门外传来盼儿的应答声,紧接着是离开的脚步声。苏念白听着,细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扣动着。尉迟寒不提酒楼就算了,一提起,她就想起她早逝的娘亲,就想起苏家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不慢慢讨回来一点,实在是不是她的性格。
“最近皇上对于苏连是什么想法?”苏念白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问道。
“和从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朝中苏连门生很多,皇上对他很是倚仗。”尉迟寒闻言缓缓张口,声音中也是带上一分不满。
“如今六皇子已经成婚,朝中没有成婚的皇子还有七皇子,八皇子。”苏念白轻轻的闭了下眼睛,慢慢的张口。“苏连位高权重,时不时的和别人聚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尉迟寒轻轻一笑。这女人真要算计起来,实在是防不胜防啊。苏念白这是要让皇上警惕苏连,毕竟苏连如今还有一个未嫁的女儿。大女儿嫁给了六皇子,若他还在接触皇子,皇上就不得不怀疑,苏连的心思了。
毕竟当今皇上最看重的就是他臀下的椅子,哪个皇子也好,都不算什么。他要的是支持他的臣子,苏连如此,无疑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另外。”苏念白说着豁然抬眼看向尉迟寒,“天青佩对你而言重要么?就这么放在苏连手里你放心,我都不放心。苏连活得太安生了。”
苏念白说着轻轻的一笑,不在乎尉迟寒看着她的目光。她就是不遗余力的想要置苏连于死地又如何,她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又怎么样,她就是连死都不想让他死的安生!
“苏家并不是只有苏连一脉,在菏泽平乡,有一苏家。”苏念白说完,缓缓的闭上了唇,不再多说。她想要利用尉迟寒,也不想要说的太全面,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利用。即便这样的局面是互利的。
“苏念白,你究竟有多恨苏家。”尉迟寒看着苏念白,眼波流转间夺人眼球。苏念白抬眼看见的就是美的不可方物的尉迟寒。
“不死不休!”苏念白轻笑着,脸上的梨涡轻轻荡漾。如琉璃一样的眼中却是清冷一片,若是细细看去,甚至可以看到恨意翻滚的浪潮。
不死不休……这四个字一出,尉迟寒眼神微微一凝。原本欣赏着苏念白这股狠劲儿的情绪也不由的沉淀了一分。莫名的尉迟寒想要看到苏念白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知道不参杂任何东西的最纯真的笑,是否会更动人。
尉迟寒的心思,苏念白不知道。当然若是知道,恐怕苏念白也会嗤之以鼻,上一辈子她就是活得太单纯了,这世界上是不是好人比坏人多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好人的时候她没有得到好报,所以这一世,还是宁愿我负天下人,也莫要天下人负我才是。
被人伤害背叛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苏念白不想,也不愿在承担一次。
夜晚如约而来,安平王府后院。冷姨娘独自坐在房间里,手指间捏着一张纸条,心情阴晴不定。
“姨娘。”正在冷晴踌躇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嘎吱一声推门的声音。冷晴一听,整个人一怔,随后手指一动迅速的将那纸条握在手心。
“你怎么回事,谁让你进来的?我让你进来了么?出去!”差点被撞破的紧张瞬间被难掩的愤怒所掩盖,冷晴抬眼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对着进来的丫鬟发了一顿脾气。
“姨娘。”那丫鬟被冷晴狰狞的脸庞吓了一跳,“姨娘,奴婢是……”
“是什么你是!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入我的房间!再有下一次,我一定禀了王妃把你卖出府去!”强烈的心虚若没有理直气壮的话语掩饰,恐怕就会暴露。如今的冷晴更甚,心虚,担忧,愤怒,不甘,几乎所有负面的情绪在她内心撕扯着,让她几欲疯狂。表达在面上的就是不加制止的怒吼。
“奴婢错了,姨娘饶命,姨娘饶命。”被冷晴一吓,那丫鬟立刻跪在地上,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开始求饶。
耳边惊恐的求饶声,让冷晴的心绪缓了下来。她缓缓回眸看着地上跪着不断叩头的丫头,眼中闪过一抹迷茫,随后她轻轻一叹,“行了,起来吧。”
“谢姨娘。”那丫鬟闻言再次叩了个头,乖乖的站起走到一边。这一次她真是吓到了,往日冷晴一直都是轻言细语。是一个很好伺候的人。如今突然发难,实在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姨娘,刚才王妃差人来说,要您准备一下,晚膳十分过去。”这话一出,冷晴眼角的冰冷一点点的汇聚,手掌微微收紧将手中的纸条紧紧握住。下一秒又生怕将那脆弱的纸条给揉破,仓皇的松开手。
“你去告诉王妃,说我身体不适,明日再去请罪。”片刻后,冷晴缓缓张口,声音在空气中缓缓飘过,似乎已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沙哑飘渺。
“是。”那小丫鬟一愣,悄悄的抬眼看了眼冷晴,姨娘身体不是好好的么?这一眼看过去,还不待收回来,就见冷晴抬眼看着她,“该怎么说你知道么?”
“不,知,知道。”那丫鬟闻言着急开口,冷晴一听,微微皱眉。“知道还是不知道?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么?”
“回姨娘,奴婢……”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冷晴烦躁的打断,“昨夜我着了风,如今晕晕沉沉的在床上躺着休息。明白了么?”
“是。”这一回丫鬟的回答干脆了很多,冷晴疲惫的挥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则起身往卧房走去,她真的累了。王府很好,王爷很好。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天家富贵在外人看来当然是享用不尽,可在她看来却是毁了她所有一切的源头,是毁了她一生幸福的侩子手。
随意的躺在床榻之上,双腿委屈,伸出双臂紧紧的环住。她很冷很冷,这个房间很冷很冷,整个王府都很冷很冷。
拳头还紧紧的握着,那张纸条紧紧的贴着手心,似乎那么握着就能够贴近心里一样。他说他想见她,他说他想她,他说他有话跟她说。
有话?她和他还有什么话说!他选择了繁花似锦的前程,抛弃了他们荣辱与共的誓言,她和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夜渐渐的深了,宋元锦看着面前温柔沉静的林清,心也静了下来。今夜他本想去冷晴那的,可还没挪动步子就接到了她的邀请。
林清低垂着头,将手中的一阕山居吟弹完。双手轻轻抬起,压住拨动的琴弦,抬眸,“锦哥哥,今日小姐说,过几日皇上圣诞的盛宴让我陪她出席。”
话音一落,林清缓缓垂眸,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颤,“我,能去么?”
这是在征求他的同意?林清这一举动立刻让宋元锦收获了一种满足感,林清还未入府,还不算是他的人。很多事自然是不需要听他的,可如今她竟然为了一件小事出口询问,显然是真心的把他放在心里。
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让宋元锦一阵暗爽,随即抬手搭上那纤细白嫩的小手,“你想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