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是那么残忍的事情，现在，从卫子芊的口中说出来，却成了过家家，成了别人玩的游戏？

千铭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的可怕，第一次深深的觉得，面前的人是那么的陌生。

即便他一直都知道，她变了，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总是笑容温和，性子谦和的那个阿芊。

但是，他却在这一刻，深深的感受到了她的不同。

他低下头，对她的发言不置一词。

见他不说话，卫子芊坐起身，上半身微微的前倾，歪着头，右手抵着下巴，有些许的不解，道：“哥哥？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感受到了，她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的阴郁气息。

她在心中忍不住的叹息，无论多久，哥哥依旧还是当初的那个哥哥，从来不曾变化丝毫。

也是哥哥，让她忍不住的亲近，却又害怕着亲近。

“阿芊，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芊，我是你的哥哥，以前你有什么事情，总是愿意和哥哥说，无论发生再大的事情，只要是我说了，我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

“你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帮助我！哥哥，你是要告诉我这句话吗？”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没有说完的话，她的声音依旧平平淡淡的，可其中的压迫力，冰冷的凉薄，却深深的刺在了千铭的心上。

卫子芊扬起下巴，漆黑的眸子看着千铭，眼瞳深处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身影。

似乎，她的注意力，真的全部都在他的身上。

她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出乎预料的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哥哥，我一直很疑惑，千家的诅咒，到底对男子有多大的效用？哥哥为了我，和母亲为敌也就罢了，甚至不惜背叛了辅佐了十多年的林楚！哥哥，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哥哥其实是深爱着林楚的吧？这千家的诅咒，原来不只是对女子，男子一样的也效用啊！就比如现在，哥哥为了我背叛了母亲和林楚。”

敏锐的从察觉到了手臂下的人的身体瞬间的僵硬，她却反而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

可她笑着，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漆黑的眼瞳一片干涸。

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但，也是在预料之中。

就在她打算抽回手直起身的时候，她的手却被两只冰冷手给握住。

“阿芊，为什么要难过？我以为我来到你的身边，你会开心才对！阿芊现在为什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的样子？无论多么的痛，多么累，都有家人可以依靠。我只是希望阿芊能够明白而已，不希望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你的身上，让你一直痛苦下去。”母亲的设计，母亲的舍弃，他打那个人知道她身上的痛苦。从看到母亲的那一刻开始，他多少的能够知道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但，如果因为旁人的背叛，就放弃了自己，身边没有家人的陪伴，那么，谁能救得了她？

“你想多了，我很好！”

卫子芊拒绝接受他的这番说词，言语之中更是充满了排斥。猛地抽回手，她转过身淡淡道：“我现在没什么想要询问的了，你先出去吧！”

“你没有，我有！”这一次，千铭显得非常坚持，他刷的一声站起来，声音略微扬起，“那么你为了夺取千凌号，杀了千凌号上全部四百八十七人！为了得到第19区的控制权，至今为止，杀了第19区唐家势力范围之内的一千八百六十三人，到了现在，你依旧还是没有打算有收手的意思！甚至，前天晚上，你对前来调查的靳·阿波罗也下了杀手。旁的我不说什么，可是，为什么你要对靳·阿波罗也容不下？他是蓝斯身边的人，和你以前的关系也不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敌人，你却要杀了他，毫不留情。阿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连串的不带喘气的质问，可以想象，这些问题，一定在千铭的心中已经酝酿了许久，一直都想问出来，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而现在，因为她的逃避，她那凉薄的态度，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是啊，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为了什么？

卫子芊慢慢的转过身，漂亮的红唇慢慢的勾起一抹略带冷意的弧度，冰冷的，凉薄的，让人心中颤栗的：“别的不说吧，说了也是浪费时间！就说我为什么想要杀了靳·阿波罗吧！因为……他是蓝斯·皇·艾尔弗雷德的左右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