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红灯,趁着陆柏尧停下车的工夫,我立马在他的脸颊上狠狠捏了两把。虽然这家伙的脸瘦的没多少肉,捏起来都是骨头,不像我这么圆润润的,但是看着他别扭的表情,我为什么会觉得好爽啊?!
陆柏尧的脸被我捏得有些泛红,也可能是这家伙在害羞了。要看到一个别扭的男人害羞,还真是件千年难得一遇的事。
我在脑海之中搜寻着他上次脸红的时候,好像还是他帮我冒充他女朋友,去挡贵妇替他安排的相亲那时候。那时候我和张旭还没订婚,我和陆柏尧也处于成天斗嘴吵架的时候,没想到倏地一晃,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久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电台里播放着一首《最浪漫的事》,虽然是一首很老的歌,但每次听到,都颇有感触。陆柏尧,我何尝不想跟你一起慢慢变老,老的我们的孙子孙女承欢膝下,老的我们哪儿都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后,孩子顺产出生。在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陆柏尧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跟了进来,见证了我生孩子的一刻。
我本不想让他跟进来,因为早就听说过那个时候,也是女人最丑的时候,但凡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总希望自己一直是漂亮的一面。
只是最后,他握着我的手,微笑而郑重地对我说:“以后人生得每一步,我都想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走。”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动摇了。彼时羊水已经破了,在被推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刻,尽管痛的我想自杀,但我还是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生孩子的时间漫长而煎熬,因为打麻醉对孩子不好,我只能硬生生地忍下这一切,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我几近晕厥,那一段时间里,我甚至痛得想到了“绝望”这个词。还好,那时候陆柏尧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他握着我的手,将他身上的温度传递到我的手上,一边心疼我的同时一边告诉我:“老婆,加油。”
最后,是陆柏尧亲手剪开了脐带。
当鲜血淋漓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不论是我,还是他,眼眶都是满满的湿润。
我们的爱情来得好不容易,这个孩子亦是如此。和我梦里梦到的一般,是个女孩,我们给她取名,名为陆夏。
陆柏尧和夏槿所说的孩子,同时,也是在夏天出生的女孩,希望她永远能像夏天这个季节一样,充满人生的活力和对生命的挚爱。
孩子出生的那天,所有人都等在手术室外,等到医生将孩子抱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哭了。这个孩子的降生,无疑是两个家庭的无上喜悦,一个新生命的加入,同时也给整个家带来了新生的希望。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医院里坐月子,全家人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我,就像此时,贵妇和老佛爷挨个抱着孩子,陆柏尧手里捧着粥,一口一口地喂着我,而陆柏尧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公公和刘叔,则是打着水准备给孩子擦擦脸。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我深觉此刻的自己,是这般幸福。
孩子满月酒的时候,陆柏尧包下了市里最负盛名的一家酒店,为孩子庆生。可爱的小陆夏小脸粉扑扑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特别讨人喜欢,在席上一帮亲戚朋友纷纷围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争抢着要抱一抱。
刚刚做完月子,我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前半场勉强地撑过去了,到了后半场,只能溜到休息室歇着,靠陆柏尧抱着孩子撑着场面。
酒席结束的时候,我陪陆柏尧一块送客,忽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等他走近时,对我微笑说了一句:“嫂子,祝喜得贵子。”
他的笑容温柔和煦,他的眼眸如清水一涧,全场的所有男人中,除却陆祁言和陆柏尧,再找不出任何人能与之媲美,便是相貌清秀的张旭,站在他身边也蓦地少了一分气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温泉会馆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那个不小心闯入房间的男人,那个陆柏尧口中的“叶三”,也是两个月前,我和陆柏尧临去医院时,我在车上的后视镜里看到和黄雨薇牵扯的那个男人。
我朝他浅浅一笑:“谢谢。”
等人走远了,我向陆柏尧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陆柏尧说着:“你不是见过?就在温泉会馆的那一次。”
“我知道我见过,但是你没跟我说过他是谁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黄雨薇牵扯在一起。
陆柏尧稀奇古怪的醋劲又上来了,微微蹙眉问我:“媳妇儿,在女儿的满月酒上,你跟我讨论另一个男人的事,你要把你的老公放在哪里?”
我对这个家伙的醋劲都快无语了,就将那天看到叶三和黄雨薇在一起的事情,一股脑儿的跟陆柏尧全部都说了。
或是有些东西有些隐晦,不便于让我知晓,所以陆柏尧只跟我说了个大概:“从小一块玩的兄弟,实力跟我哥不相上下,就是家里头有点乱。”
一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陆柏尧口中这一句“家里有点乱”的背后,究竟包括了多少血腥与杀戮。而在那个庞大家族能存活下来的他,其手段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