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城,还是袭人?
他不知道自己走后弟弟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他眼中的讥讽嘲弄憎恶厌弃如此明显又不加掩饰,似乎条件允许,那把剑瞬间就会架上自己的脖颈用力一割。
他总以为他在介意自己吃过人肉这一段过去,因为兄弟的芥蒂第一次出现就是在那时,可何以会深恨如此呢?原因到现在都没有机会深究,袭城不愿与自己交谈,几乎一见面就要拼命的样子,而他现在的身份又特殊,从此这恨越埋越深,怒火越烧越旺。
他是成王世子的下属,袭城是太子殿下的幕僚,虽说两个主子没有主要矛盾点,但阵线的不同,终究是明显的。
自从知道袭城在太子府落户之后,他的确那两年想过许多办法去找他,可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用一句话来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袭城判了死刑。最接近真相的那次,是袭城暴怒之下一剑刺在他心口,朝他吼道:“自私成魔,冷血无情。”
那日之后,司空翊再也不放任他擅自外出了。
回忆到这里基本可以画上一个悲哀的句号,他自始至终囫囵着,遭人恨却找不到原因,这种感觉生生伴着他存活。
“柯容哥哥?”司空翎有些尴尬,自己厚着脸皮在告白,他怎么恍恍惚惚还在发呆的样子?
看着柯容冷漠却精致的侧脸,她还是不可自已地红了脸。算了吧,谁先动心总是更吃亏些,自己愿意吃亏。司空翎大力吸了两口气,轻轻拿胳膊撞了一下柯容。
他似乎表情有了些松动,好半晌回神,这才发现眼前并不是那个和他同样薄凉的袭城。司空翎眨着亮亮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与紧张。
柯容愣了一下,终于收回了一直固定举着的手,低低唤了声“郡主”。
司空翎心神一荡,那嗓音微哑却不难听,带着能抚平她一切心慌焦虑的缓和淡凉。可是,她反应过来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他又没听见自己的话吗?!他每次都要装聋作哑吗?!
火爆的小郡主真的怒了,她瞬间起身动作迅猛,连站得老远的宋歌都被她吓了一跳。
可柯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她起身裙裾飞扬,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无疑给司空翎发脾气的趋势上又加了一把火。
“柯容!”她这一声来得突然,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吼,根本没有在意这音量是不是会把府里的母亲给招惹来,或者说美色当前司空翎已经忘记了那码子事儿了。
她两个字说完,宋歌几乎立刻就要冲过去捂她的嘴,一边暗骂小祖宗耐不住性子,一边用眼神狠狠把准备开门偷看的西屋一群人给吓了回去。
司空翎根本没看到宋歌,她只是顿了须臾,立刻用又高一个调的嗓音狂吼:“我喜欢你啊!”
宋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西屋一阵咳嗽声,宋歌身子一歪的瞬间似乎还听到黑木一声“真霸气”被生生捂死,只留压得极低的呜咽此起彼伏。
司空翎脸红扑扑的,不是害羞是兴奋。她甚至决定让父亲和哥哥给黑木的月银翻个倍,以感谢他的鼓励和支持。
满院震惊,只有一人依旧淡漠如水。他或许习惯了小郡主的咋咋呼呼,或许对这样的告白根本没兴趣,反正就是一句话,柯容始终安坐台阶,一身素白内袍在寒风中被刮得哗哗作响,他却动也不动。
极度的安静,比直白的拒绝更让人尴尬与无地自容。司空翎原本还隐有期待,渐渐地眼圈有些红,甚至不安地搅起了袖角,频频回头看宋歌。
宋歌屏息,和西屋所有缩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偷听的人一样,大气不敢出,就等柯容给出回应。
“郡主,”不知等了多久,柯容终于开了口,“我只是个下属。”他的理由很简单,明显的敷衍借口。
司空翎本来都快哭了,这一听立马重新振奋,她握拳咬牙认真道:“四品御前侍卫,上过战场杀过外敌,父亲一向器重铮铮男儿,没有关系的。”她只说了一半实话,司空震的确看得起柯容,但仅仅以欣赏的目光,而不是从选择女婿的角度考虑。
柯容也不接这话题,又道:“我们没有共通点,不合适。”
司空翎连连摆手着急道:“不会不会,你喜武我也爱看兵书,你不沾荤腥我正好节食塑身,多适合。”
“噢?”柯容眉头动了一下,刚要说话却忽然顿住了。
宋歌也是一怔,因为外头瞬间起了嘈杂声,她静耳听了片刻,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敢情是泠兰王妃被司空翎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大呼给惊动了!脚步声渐近,几乎瞬间就入了西屋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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