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一觉醒来的时候马车还在晨雾里颠簸,她嗓子哑哑问外头的老何:“那个长亭村很远吗?十天才能到达?”
老何声音很快传进来:“不远,快马加鞭至多两日,只是主子叮嘱大隐隐于市,咱们到镇上休几日,除夕夜赶到就行。”
宋歌点头,却又想到黑木晋宵等人估计已经等着了,毕竟当时约定的时间现在算算已是差不多,复问道:“那另外的人——”
柯容清冷的话响起:“就让他们等着呗。”
······宋歌默了默,再次躺下。
午间三人到了一个叫嵩华的小镇,挑了相对干净的客栈,打算住上几日。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只有这客栈吃住共算退房结账,柯容说最后一夜翻墙走,宋歌又默了默,对上老何囊中羞涩的眼,不置可否。
堂中人挺多,有说书人响木一敲正要开启新故事。宋歌挑眉,干脆坐到角落摸几粒花生米听起来。柯容老何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呈保护姿态站在宋歌身后。
“上回我们说到太子微服却喜欢上了那位浣纱女,少年舍不下温香软玉也舍不下万里山河,女子不愿割情断缘也不愿深锁宫墙,如此缠绵纠结月余,终是到了太子回宫离别之际。”
宋歌一怔,这先生说书之大胆倒也出乎她意料。虽然不曾指名道姓,但“太子”两字,不论故事是虚构还是确有其事,到底会口耳相传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宋歌不禁多打量了那说书人两眼,不过是个普通的老者,两鬓斑白甚是慈祥。
堂里听故事的人都十分感兴趣,连声催着继续。
先生微微一笑,捋了捋山羊胡悠悠道:“你们道如何?纵是万般山盟海誓,儿女情长于他来说,始终敌不过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那绵延江山。”
宋歌想,原是一个负心汉的故事?
“含泪送走少年,浣纱女失神许久,她恨自己在他心里占的分量轻得可以忽略,却最终恨不起来了。少年注定是权者,会有三宫六院,既不能相守,倒不如相忘,如此才可不相思。”
宋歌撇嘴,很无聊狗血的故事罢了,然后欲起身离开,却听响木又是一敲,先生还在继续。
“一月后,事情出现了转机,少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