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现在心里忧虑的事情,并非阴阳怪气,不容易进入的彝人部落。相反,我现在担心的是卢医生,愿不愿意对鬼蚂蚱施以援手。因为小老头曾向我透露,卢医生也是他的同行。既然卢医生是小老头的同行,而且从我一开始进入白川河,他就开始向小老头提供情报,那么,卢医生显然已经预料到老铁头和灰先生等人的任务将会面临生命危险。
他既已知道咱们这伙人将有生命危险,可是他却没有半句劝解……
也就是说,卢医生一直都在眼睁睁看着大伙去送死!
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坐立不安。看来,还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卢医生或者彝人部落的人身上。我从小就得知,在家乡白化自治州,有这样一个部落,位于大山深处,族人兴旺,可以佩戴枪支,而且医术高明。尤其是近年,常有互联网爆料,彝人部落兴建药王谷,引进许多名贵中药材,在谷内广泛培植。就连长白山的人参,都被他们征服了。
按理说,像彝人部落这样的地方,早就飞黄腾达,遍地高楼大厦了。
因为现在这个社会,连少林寺都成立公司,全盘商业化经营。据我所知,彝人部落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人文环境,都丝毫不比少林寺差。但奇怪的是,时至今日,彝人部落依然非常低调,除了偶尔跟一些药材公司合作,进行药材交易,基本处于闭塞状态。
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药王谷真能救治鬼蚂蚱,咱们倒是可以想尽一切办法,说尽一切好话,让他们替鬼蚂蚱治病。只可惜,我的心里还有一个忧虑。
卢医生在湘黔边境,与白化自治州距离数百公里,他为啥会去彝人部落买药?
以彝人部落的规矩,又怎会与一个默默无闻的乡村医生合作?
我想,除非,卢医生和彝人部落有某种亲密关系!
因此,我担心彝人部落会不会是卢医生和小老头的同行。如果是同行,咱们把鬼蚂蚱送到彝人部落去,不但病没治好,反而会将鬼蚂蚱提早送进鬼门关。
当我把自己的看法告诉方脑壳以后,方脑壳也没了主意:“到底咋办?”
我想了想说:“现在咱们还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条,先找到杨家村那个名叫小波的小男孩。那个在山洞抓蛤蚧的人,说不准已经跑了。小波我相信不会跑!”
柱子问:“为啥……抓蛤蚧的跑了,那个小男孩不会跑?”
我回答:“因为抓蛤蚧的那人是成年人,小老头被灰先生迫害,他又不是白痴,作为跑腿的,他咋会坐以待毙?小波不同,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他本身有病。从一定程度来说,小波也是阴狗的受害人。他的病,明显就是被阴狗给吓出来的……”
方脑壳不明白,问:“即便咱们能找到那个娃娃,又能怎样?他难不成会替老鬼治病?”
我胸有成竹说:“方叔你咋不想想,小波为啥会突然出现在虎头山的洞穴里面?而且是和阴狗,还有那个小老头一起出现的?阴狗显然就没有害小波的意思!”
柱子惊讶地问:“你说小波,和阴狗是一道的?”
“嗯!大概是这个意思。小波和阴狗能够同时出没,相信小波和阴狗之间,就有某种联系。说不准,咱们能从小波那儿得知一些信息。”
“那第二条路呢?”方脑壳问。
“第二条路,比较冒险。那就是直接去找黑洁明,告诉他鬼蚂蚱的情况。咱们是黑洁明的雇佣兵,自己的小弟除了事,当老大的应该不会不闻不问。”
“那咱们直接带鬼叔去找黑洁明呀?”柱子站起来激动地说。
方脑壳让柱子坐下:“柱子,别激动。事情要真这么简单,我早想到了。”
“干爹说得没错,现在的问题是阴狗在黑洁明的手上,鬼叔又是被阴狗咬伤。黑洁明费那么大的劲去捕捉阴狗,相信阴狗对他来说万分重要。而阴狗的身上,又藏着那么多秘密,黑洁明怎么可能提供阴狗的毛发、血样以及毒素供医院研究?”
听完我的话,方脑壳陷入沉思。片刻过后,他问:“那第三条路呢?”
“第三条就是带鬼叔到我们白化自治州。反正黑玫儿说让大家几天后在白化自治州碰头等消息,二来我还可以回家,在我爸坟上烧些纸钱,问问情况!”
说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都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了。
上次曾听灰先生等人说起,有一伙来自南海的人在对我父亲的遗体虎视眈眈。不过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那伙人应该还没有动手。
灰先生是黑洁明的风水老师,有人打算盗走我父亲遗体这事儿,他必定知道。
黑玫儿说几天以后在白化自治州碰头,应该就是冲着我父亲的遗体去的。从黑玫儿的本事和势力来看,应该不会输给南海那边过来的家伙。
想到这儿,我才勉强放心。
接下来我让柱子先去把车里的油给换掉,然后再随便找个地方把二流子的尸骨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