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说得是,”傅糼龄出笑了,“阿临,你这丫头——,”她摇了摇头,对这侄女,傅家上上下下也算是完全放手了,当年三哥三嫂可是操碎了心,以为生下来的是个傻女儿,五岁之前一直傻呼呼的,也不会说话,对别人的言语更是没什么反应,傅家向来奉承着以书香传家,别说是傻子,连个庸才也没出过,自打有了阿临之后,傅家可是担足了心。
傅家向来注重脸面,被别人指手划脚,说三道四的事他们是绝对容忍不了的,因此傅春临出生之后,甚少在外人面前露脸。
五岁时,突然她就能开口了,像个普通孩子一般,虽没有傅家人的灵慧,可好歹不呆不傻,相较之下,平庸的傅清临可比傻子傅清临更让人接受。
五岁到十岁这五年,傅清临接受魔鬼般的特训,只要能让她聪明起来的办法,傅家人都用了,结果仍是没有用,除了让全家人累死累活之外。
十岁之后,傅清临自由了,她不用再被逼着学这学那的,可以平庸的过她的小日子,分了休林院,伴两个丫头,也就安置了。
“行了,也别叨叨,昨儿个遣人跟你说过,今儿个威远将军夫人请咱们去将军府赏菊,你不会忘了吧。”后一句语气加重了些,傅二夫人凝着清临。
清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天似乎是有二叔房里的丫头来说了什么,那会紫环不在,她正睡意朦胧,对方说了什么她压根就没有听清,更不记得。
清临低头,微笑。
“你这丫头,你娘可是很头疼,早就嘱咐咱们多带你出去走走,若遇上好的,合眼的,对方人品家世也登对的便嫁了,她也能省心。”当娘的总是狠不下心来,舍不得女儿出嫁,虽说傅三夫人是巴不得清临能找个合眼的嫁了,也免得整日懒懒散散的在家把名声呆会了,往后年岁一大,更难寻得如意郎君。
外人只知傅三郎的小女儿颇有美貌,其余事尚不知悉,一旦让人知道她是傅家异数,只怕难嫁好人家。
寻常普通的人家,傅家女是足足堪配的,可傅三娘不甘心女儿仅仅是配个寻常人家。
生儿养儿十足不易,谁都想让女儿寻得幸福,一世衣食无忧。
“让娘操心了,也让二伯母和姑姑费心。”清临很识相的,她这样的要找个好人嫁了怕是不易,所以,她早就想开了,只想找个普通老实疼老婆的男人嫁了就好,最重要的是疼老婆,这点不能改的,若是嫁的男人不疼老婆,她下半辈子会很难过。
人生苦短,何苦为难自己!
傅二夫人,傅姑姑,阿临三主,带着三仆,加上车夫,一起前往威远将军府。
威远将军夫人是当朝左相之女,当今皇后的表妹,威远将军又受皇上重用,她送的贴子才有那么多人回,皇城是个势利的地方,有权有势谁都能请入府,无权无势的,人家正眼也不会瞧上一眼。
威远将军夫人林月伶是个灵伶通透的人,性子有些外向张扬,是人际关系交流的一把好手,皇城里提起威远将军夫人谁人不知?
每年四季,春品兰花宴,夏有赏荷花池,秋品菊花酒,冬观梅花艳。威远将军一年至少有四次宴请各家夫人小姐的,平时也会置些名头招待一番,每次都是热闹非凡。
当然,此聚除了交流感情以外,林月伶尚有其他目的,谁家府中有适婚男儿郎,谁家闺中有待字俏姑娘,在她的宴上走上一走,远远的瞧上一眼,说不定就成其好事了。
近两年,林月伶倒是促成了四对,更让她的宴会热门无比,以收到她发的贴子为荣。
贴子送上傅府,傅府其余姑娘适婚的已订亲,未订亲的也有自己的目标规划,傅家长辈是不会强求的,其余年纪尚糼的更不会考虑此事,唯有傅清临,已到年岁,不思进取,唯一可行之路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
阿临也已经跟着长辈去过好几个场合,皆以无疾告终,每次长辈都在角落里发现她在无聊的数蚂蚁,要不就是一副想磕睡的样子,活似三五年没睡过觉似的,让人是又气又恼。
此行中处,傅二夫人是苦口婆心一再交代,“这一次你可得好好的保持大家闺秀的样子,别辱没了傅家的名声,否则,传了回去,你祖母绝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