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闻听,疑惑地摇摇头道:“自小主有了身孕之后,琴月轩便不曾用过什么香料……”
“这便怪了……”邹济纳闷:“分明是有不易察觉地香气……”
只见皇上神色一凛,便瓮声吩咐道:“给朕找出来!”话语一落,便见琴月轩中的宫婢太监四处翻找起来。
顿时座中妃嫔人心惶惶,四处张望,未知又会发生些什么。
屿筝则定定看向在床榻边嗅寻的太医邹济,看情形,这人便是屿璃买通的太医。从她假孕直至小产,若非有邹济相助,恐怕不会那般顺利。可恰恰也瞧得出,这邹济深得圣心,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将屿璃姐姐的身子交给邹济调理。
如今他又突然提起什么麝香之物,只怕也不是随口说说。必定是屿璃这连环套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今日,屿璃当真是打定了主意,要置自己于死地吧……
一如屿筝所料,就在邹济一脸沉肃地寻找麝香的味源时,侯在床榻边的林凛端了药碗走上前去,便轻声道:“小主,要熬好了,奴婢服侍您用下吧……”
楚珩沐伸手一拦,接过药碗道:“朕来……”
看着皇上小心翼翼地吹去汤药的烫热,缓缓送至屿璃唇边,屿筝的心不免轻轻一抽。如此体贴温柔的皇上,似曾相见。看向端坐在皇后身侧的绮贵嫔,此时亦是若有所思地朝着自己投来视线,屿筝的心里不免觉得凄凉。
安慰绮贵嫔的话说的顺口,倒头来却难以慰藉自己。然而却当真一语成谶,在这宫里,要求一人之心而白首不离,的确是她白屿筝痴心妄想了。
于是冷眼瞧着皇上将药送至屿璃姐姐的唇边,却见屿璃抬手拦挡:“臣妾何德何能,得皇上这般疼惜……是臣妾无能,没有保护好皇上的孩子……”
楚珩沐刚要开口安慰,却听得太医邹济惊叫一声:“璃容华切莫乱动……”说着便将手探向屿璃的腕间。
只顺势一眼,屿筝便觉得五雷轰顶。屿璃的腕上破天荒地戴着一对翡翠镯子,瞧那成色和模样,竟是当日自己送来的镯子。
琴月轩中,众嫔妃屏气凝神,看着林凛从璃容华腕上褪下那对镯子,交到太医邹济手中。邹济将镯子捧至面前,仔细一嗅,又闭上眼回味片刻,便急急跪倒在皇上身边:“回皇上,这镯子浸过麝香……”
“什么?!”楚珩沐瞪大了眼睛,看向淋漓,厉声喝道:“浸过麝香的镯子竟也敢让璃容华佩戴!”
但见林凛急急跪倒在地,高声叫道:“皇上明鉴,这镯子是筝顺常送来的……”
皇后眉头微微一挑,心中已是起了几分冷笑:又是筝顺常,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楚珩沐闻听,将药碗递给林凛,忽而从榻上起身,向前行了几步站定,便看向屿筝道:“筝顺常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
方筠见此情形,带着几分探寻看向屿筝,她自是不相信此事是屿筝所为。可这般拙劣的嫁祸,未免也太可笑了。只是佩戴着一对翡翠镯子,便要问了屿筝的罪吗?
但见屿筝款款起身,走到正中,缓缓拂礼,冷着脸色应道:“回皇上,这镯子的确是臣妾送来的……”
话语一落,满座皆惊。而蓉嫔的脸上不自知地浮起一丝冷笑:白屿筝,本嫔倒要瞧瞧你怎么说个清楚。
楚珩沐强压着要发作的怒火,看着面色冷然的屿筝,沉声道:“你承认了?”
但见屿筝抬起头,眸中含了几分讥诮地笑意道:“皇上要臣妾承认什么?这镯子的确是臣妾送来的没错,可它本属于臣妾母家府中的二夫人。出府时,这对镯子是她当着臣妾父亲的面赠予臣妾的。前些时日,臣妾闻听姐姐有喜,想着这对镯子也算是个念想,便送到了姐姐这里。如若说臣妾有谋害龙嗣之心,大可不必做的如此明目张胆才是。更何况,这镯子本是二夫人赠予臣妾,若说浸了麝香……”说到这儿,屿筝眸色冷厉地朝着屿璃看去一眼:“只怕也是冲着臣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