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屿筝暗自心伤,父亲何时将自己当做真正的女儿对待?迎着父亲的视线良久,屿筝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开口却话语一转,只从袖纱中取出一个湿透的香囊,沉声道:“香囊丢了,我去寻回来……”
紫仪啧啧叹息:“丢便丢了罢,你身子这样弱,要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不过一个香囊而已,改日让青芍寻几个拿去清幽阁,挑你喜欢去用便是……”
不料,座中的白毅枫却猛然起身,急急走到屿筝身边,从她手中拿过香囊,沉声道:“这是……”
紫仪见他这般失神的模样,心中一沉,便知不妙,果不其然便听到屿筝缓缓说道:“是娘亲留下的东西,女儿想留作念想……”
白毅枫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个精致的香囊,虽然被雨水浸泡,又沾染了泥泞,香囊彩线的颜色已模糊不清。然而香囊上那个娟秀的“枫”字,却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他怎会认不出,这是素问亲手绣给他的第一个香囊。自素问送他之后,便始终不离身的佩戴着。可是那个阴鸷的夜晚,他亲口告诉她殷流之的死,在她满是愤恨的目光中强要了她,然后将贴身佩戴了多年的香囊,狠狠丢掷在脚下,踩得七零八落。他一直以为,这个香囊是被丢弃了的,却不曾想过素问会将它一针一线的重新修补后留在身边……
屿筝看向父亲,看着他拿着香囊的手微微颤抖,她的心忽然就温软。无论父亲和娘亲之前经历过什么,是真实也好,是误会也罢。此刻,她却清楚地在父亲的神情和微颤的双手中读懂,这个男人,始终,一直,深爱着她的母亲。
是,她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即便被父亲厌弃,被二娘和姐姐折磨,也要留在白府的理由。
如果多年前,隔阂了父亲与娘亲的是误会,那么她便去寻觅解开。如果当真是娘亲辜负了父亲,那么就由她,替娘亲,偿还欠下的这份债。
“屿筝,你到底去哪儿了?”屿沁愠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而却变成了关切:“怎么也不知避避雨,浑身都湿透了?”屿筝回头,便见入得屋内的男子,一边拂去飞落在衣衫上的雨水,一边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