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来的犀利而直接,廊下的三人不由得一同循声看去。雨落尽头,湘妃竹下,一袭青衫,撑伞而立,面色疲惫,笑容却清浅,不是屿沁又是谁?
“哥哥!”屿筝惊喜,顾不得还在泼落的大雨,提起裙裾便匆匆跑进了雨中。屿沁微微含笑,便见屿筝像个孩子般的扑了过来,撞掉了他手中的伞,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不肯起身。
屿沁轻柔环住她,感觉到屿筝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于是打趣地笑道:“又不是孩子,怎么还兴哭起鼻子了?”
桃音急匆匆上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伞,遮在二人头顶道:“小姐,雨势这么大,可别让屿沁少爷着凉,快进屋去吧……”
屿筝透过哥哥微微潮湿的衣衫,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忽然觉得,如果要说白府中有什么依恋,那便是这个唯一能给她庇护的人,她的哥哥——屿沁。
悄然抬手抹去夺眶而出的委屈泪水,屿筝浅笑着抬头看向屿沁,轻声道:“哥哥惯会取笑我,我哪里哭了?”
屿沁笑着,与她一起进屋落座。接过青兰递来的方巾,略微擦了擦身上的水渍,便看向屿筝道:“这些时日,可好?”
屿筝微微一顿,却反问道:“哥哥不是说要去数月之久,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书院有些事需要处理,安大人急招我回京……”屿沁接过桃音端来的热茶,轻轻抿下一口,转而笑道:“虽只一月有余,竟似别府年余,归来之时,心急如焚……母亲那里,你可去了?”
屿筝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哥哥口中的母亲并非二娘,而是自己的娘亲。她点点头道:“去过了,哥哥打点好了一切,屿筝感激不尽……”
“你若说这话,便和我见外了不是?”屿沁微皱眉头,佯装有怒,惹得屿筝掩唇浅笑。
片刻后,屿沁又道:“袁霏阳是怎么回事?”
忆起二娘和屿璃对袁大人毕恭毕敬的神情,又想到方才屿沁冷声叱道:“还能什么来头,不过是个作恶多端的太监罢了。”屿筝的心中一凛,随即应道:“祭奠归来之时,差点与一辆马车相撞,我挑起车帘朝外看,不曾想那车里正是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