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浔霍然转身,手上一抖,从来从容冷静的男人失态的差点把手上的雪茄盒给扔了出去。
紧锁的院门开了,樊雅裹着大衣站在那里,纯白貂绒堆在领口,挺翘下巴微微扬起,水眸黑白分明,明澈如水。
她的视线在他单薄的衬衫上落了落,微微抿了抿唇,转身就走。
院门是开着的,没锁。
容浔眼睛一亮,立刻跟上去旆。
他步伐大,几步就追到樊雅身边,啪的声开了手里的雪茄盒在她面前晃了晃,雪茄盒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支雪茄,“我戒烟很久了,就是烦心的时候,拿出来安安心。”
樊雅猛地想起他应该是从容家来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缓,心神不属间不知道踩到什么,脚下一滑窠。
一只手从旁里及时伸出,容浔似笑非笑,“嗯,故意的?”
樊雅优雅的白了眼过去,站稳了脚步,“你还真会为自己脸上贴花。”
容浔大笑,“这世上看不起我的人多了是,如果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干脆吊死算了。”一边说着,托着她的腰的手也不松开,一手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一股暖意让他下意识睐了睐眼,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他赶紧松开手,距离她两步站着,免得细菌传到她身上,“你先上去睡吧,我去洗个澡。”
樊雅阻拦不及,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三步做两步的冲上楼,别墅二楼早就打通了成了一个大房间,包括卧室书房衣帽间洗漱间,他摆明着是想用她房间的洗漱间!
她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他进来,她就该让他在外面冻死!
容浔在上面洗澡,她自然没办法上去睡觉,她的卧室离洗漱间就隔了一道墙,他在那边洗澡她在睡觉?万一他洗完澡厚颜无耻要睡觉怎么办?
樊雅站在原地,恨恨跺了跺脚。
坐在沙发上看了会杂志,心浮气躁的根本看不下去,看看楼上,看看杂志,二十分钟压根没看下去几个字,她咬了咬唇,干脆丢开书去厨房找东西喝。牛奶果汁都是现成的,只是这个天,她也不太敢喝冷的东西,只能翻出温热杯垫出来慢慢加热,来来回回,等她将热牛奶捧上手,已经又是二十分钟。
楼上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么久,怎么也应该洗好了吧?
脑海里不由浮现容浔在寒风中吹的青白的脸。
温热的牛奶突然没了滋味。
一抬眼,擦的透亮挂在墙上的器皿里隐隐约约照住她的样子,一脸挣扎,满眼忐忑,活像个不自在的小媳妇。
她怔了怔,随即咬牙,她在这里瞻前顾后什么,如果楼上的是云开是大哥,她肯定是会去看看的,她思来想去,反而显得她把他放在心上。
她却忘记了,别墅里还住着蹭过来白秘书跟高云开,她完全可以让他们上去看一看。
房间的门虚虚掩着,听不见一点动静,连水声都听不太见,甚至是走到洗漱间门口,都悄无声息的。
樊雅迟疑了下,轻轻敲门。
没人应。
她皱眉,敲门声又大了些。
没人应。
不会真的晕在里面了吧?还是故意躲在里面存心吓她?
樊雅眉头拢的更紧,干脆伸手拍门,门居然也没有锁,一拍之下呼的打开,里面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容浔?”
依旧没有回应,樊雅犹豫了下,扶着腰慢慢走进洗漱间,洗漱外间干干净净的没有人在,洗漱间的里外间是用雕花屏风遮着的,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隐约有些蒸腾的热气透出来,旋绕在屋顶上,形成一股诡异的氛围。
“容浔?”
四周静的吓人。
她心头一紧,三步做两步走进里间,看清里面的情形,心脏狠狠漏拍一跳。
磨砂玻璃挡着,隐约看见浴池里侧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仿佛昏睡,又像是已经……
刹那间,樊雅竟然觉得自己心脏快的就要跳出喉咙,等她反应过来,她唰的声已经拉开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容浔!”
她倏地一僵。
容浔垂着头睡在浴缸里,一动不动,水流都静止不动。
仿佛已经没有生命。
樊雅狂跳的心脏跳的更急了,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用力捏了捏指尖,稳了稳心神。
说不定他只是睡着了。
深更半夜的,又泡着热水澡,很容易就睡着的。
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