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上苍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但被老天玩笑了的男人,依旧在笑,笑容拉扯起狰狞的皮肤。
仿若鬼哭。
……
独行在巷子里的男人突然顿住脚步,抬头,定定看着头顶上长长的却被晚霞笼罩的天空,俊美精致到极点的脸上露出些微笑容。
这时候,她是不是又像猪一样窝在阳台上看着夕阳西落,懒散的像是恹起的女王,沐浴在火红的夕阳里,唇角微勾,心满意足又享受的弧度。
他勾唇,笑意也懒懒,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人的笑容。
然后,他一脚踹开巷子深处一扇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门,看着里面忙不迭收拾东西惊慌失措的人们,细长凤眸微微上挑,“嗯?这里是康天齐在A市的档口?啧,白粉?真是一群不长进的。”
……被揍的七荤八素只能躺在地上的伙计们惨呼连连,档口负责人以一种见鬼的眼神瞪着懒懒散散直接将桌上价值上百万的白粉倒进下水道的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代表月亮惩罚你们的人。”男人回眸一笑,笑的极美,但在那些差点被他的回答气吐血的人眼底不亚于地狱来的夜叉。
负责人吞回差点吐出来的血,“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哦,那就让他来找我啊。”男人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蹲下身嫌恶的将手指上沾着的白粉全部擦到负责人的脸上,“告诉他,我在跟他比速度,看他是找的快呢,还是我毁他档口的速度快。他要是输了,给我磕头认错叫我一声老大,他要是赢了,我给他想要的一切。”
负责人惊疑不定的瞪着男人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用力踹了小弟一脚,“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快去联系老大!”
“啊,好!”
容衍站在门口,听着门后乱七八糟的声音,轻轻弹指,“帮你吸引康天齐这么多的注意力,你要是还没办法做到你想做的事,就太让我瞧不起了啊。”
……
“几点了?”
“快五点半了。”唐靖远看了看手表,不解从来都专注在公事上的上司会突然问起时间。他犹豫了下,“董事长,今天需要提前下班吗?”
樊文希合上公文,望了望窗外已经渐渐失去力度的夕阳,四十九楼的高度,远远望去,仿佛与天边巨大的太阳平行,往下看,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建筑,笼罩在夕阳下,依旧是令人惊心窒息的壮阔美丽。
这样的美景,也只有在夕阳才能看得到。
然后,日薄西山,便是昏暗不明的四野,再然后,是彻底黑暗。
她突然想起,那个孩子总爱在夕阳遍地的时候坐在院子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眼巴巴的盯着大门,从漫不经心渐渐变成希冀,再从希冀变成失落,最后是彻底的失望。
一开始,是等着那个人回来,然后,是等着永远忙碌公事的她,再然后,是被琐碎事务拖的不能按时下班的以航。
什么时候开始,她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小女儿,等待已经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董事长?”唐靖远疑惑又唤了声。
她回过神,“以航还没回来?”
“总经理下午请假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重要的事情?那个孩子心里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他的宝贝妹妹么?
樊文希依旧美丽的脸上带上淡淡的温柔笑容,还有几分无奈,那孩子看似精明,但性子却更像他那个当画家的父亲,跟她,太不像了。
她回过头,看向身边跟着的俊雅男人,“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我查过小姐名下的动产全部注入了一家叫做左岸的事务所,这家事务所办的时间不长,但做的投资都十分精准,每一笔都是针对十分有潜力的公司,但我查了事务所的法人,登记的名字是一个叫白思翰的人,不是小姐。而那个白思翰经常出入小姐的别墅,我觉得左岸应该就是小姐创办的。”
“小狐狸。”樊文希喃喃自语。
唐靖远没听清,“董事长。”
“让财务部计算左岸的经济价值,开发部拟定收购方案,不惜一切代价,这件事由你亲自负责。”
唐靖远吃了一惊,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董事长,你想收购左岸?可万一小姐知道……”母女俩隔阂本来就深,这样的话……
“无所谓。”樊文希淡淡一笑,望着窗外,“如果她真的想反抗,那就让她反抗给我看看。”
她兴味一笑,“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