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樊雅在沙发上坐下,冷静看向对面表情沉郁的高云开,“我要一个理由。”
高云开闷了一会,半晌才开口,“我不想说,这件事我会负责。”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响,樊雅手上端着的凉开水泼上了他的脸。
“去用冷水洗个头,清醒一下再来跟我谈。”樊雅优雅的放下手上的水杯,柔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冷静的让人发寒,“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我劝你别再惹我生气。”
容浔,容衍,沈拓,容恬,今天遇到的跟过往的人太多,让她有种即将重新回到乱局的恐慌预兆窀。
容浔来这么多天,从来没有提起沈晏的事,但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不说只有一个一个解释,沈晏依旧下落不明。
都已经超过一个月,依旧下落不明的含义,不言而喻。
现在沈拓居然又跟容恬扯在了一起,虽然不清楚沈拓是什么意思,但容恬既然敢当众表明她跟沈拓关系匪浅,背后肯定是几家共同博弈,沈拓愿意还好,但如果不愿意,这件事,她不能看着不管。
还有容衍,这人从来行为莫测难以揣测,在店里时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听声音也能听出容恬对容衍似乎十分忌惮,容恬怎么说也是容家正牌千金,而容衍只不过是没落分支的子嗣,容恬又从来骄纵,怎么会对没有什么靠山的容衍这么畏惧?这其中的水,似乎也不浅。
风起云涌,她的四周仿佛乌云翻滚,而她站在中央,冷眼旁观只有一个想法。
乱。
但是她似乎已经不能抽身躲避了。
眼眸微冷,寒意凛冽。
高云开张了张嘴,看向樊雅冰冷淡漠的眼神里含上几分错愕,他从来都知道樊雅不是普通人,但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意识的这么清楚。
不显山不露水,自有威势凛然而现,高雅不会凌厉,风华自现,让人本能意识的臣服。
她原本生活的世界,肯定是让人惊骇的。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抽了纸巾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水渍,闷声低道,“不用洗了,我冷静了。”
樊雅眸里一闪而过的欣慰,脸上神色不显,淡淡的道,“故意伤人这种事可大可小,但问题是现在你的前任导师坚持对你提出诉讼,这个先不提,我只想知道你揍人的原因。”
“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揍他!”高云开狠声道,清朗眼底一瞬而过的煞气,“我没给他一刀就算……”眼角余光扫见樊雅又握住了一杯水,他赶紧往后退,伸手阻止,“别,我真的已经冷静了,别再泼我了。”
眸里笑意一闪而过,樊雅淡淡啜了口温热的柠檬水,“那你就尽量客观理智的跟我说清楚这件事,别再夹杂你的负面情绪。”
“这件事,可能还要从我妈去世开始说。”高云开整理了下思绪。
已经出了小镇的车突然一刹,训练有素的司机诧异看向身后突然下令停车的容浔,“二少?”
容浔回头看向静默在大雪中的小镇,俊美脸上浮出一抹怪异的情绪,不知为什么,他刚才突然觉得一阵不安。
“二少,再不走,怕时间来不及了……”
容浔沉默一瞬,“知道容衍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容衍少爷说要帮朋友打理店铺从家里搬出去了,现在住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不过老爷可能会知道。”
“是么?”容浔眸光微动,缓缓收回视线,淡声道,“开车吧。”
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巧,樊雅阴差阳错住进了的人家,居然也跟容家脱不了关系。
这算不算命运的捉弄?
沐浴在酒店美丽服务人员关爱的目光下,堂而皇之躺在人家大厅沙发上睡回笼觉的男人突然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细长凤眼里锐光微闪,狡光流连。
“谁打我主意?”
“我妈当时刚刚怀孕三个多月,为了镇上突来的一场疫病向相关部门申请财务补助,没想到一直就没能再回去。”高云开忆起过往,年轻俊朗的脸上依旧是掩不住的伤痛,显然母亲逝世的痛苦在当时还是少年的他心底留下不可抹杀的伤痕。
樊雅若有所思,“怪不得你们知道我怀孕,会这么激动。”
她本来就觉得高家父子对她实在是过分关切,再怎么说她当时也算是陌生人,原来还是有这样的过往。
高云开没有否认,“多少有点吧。”顿了顿,“我妈当时是车祸,等我们收到消息赶到时,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且压的时候正对着她的肚子压过去的,弟弟……”用力抹了下有些热的眼眶,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可是那些人坚持说我妈闯红灯,肇事者只付10%的经济责任,还找了好几个证人出来证明这一点,可是我妈最讲规矩,性子又温和,她怎么可能去闯红灯!”
往事潮水似的涌上,秉性温和宽厚的男孩也按捺不住情绪,嘶声说,“我妈绝对不可能闯红灯的,就算为了弟弟,她也会小心保护自己,怎么可能闯红灯!”
樊雅皱眉,“一般交通要道都有摄像头,你们没有去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