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一片梨树长出翠绿的枝叶时候,柔嫩细致的透着极淡的光泽。
楚府派人传来消息,说沈幼嫣生了个大胖小子足有七斤重,洗三礼的时候,沈幼瑷并没有登门,但给她送了一份厚礼去,沈幼瑷是知道不管楚家介不介意她以前的身份,楚太太这个位置她是做稳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沈幼瑷也知道了她把沈幼晴送了本家,只是她后来无意中听说沈幼晴从半路上逃走了,不过从那之后,沈幼瑷再也没有在京城里见过她。
沈幼莹出阁的那一天,正好是个艳阳天,暖暖的春光明媚,看着就让人觉得缓和。
沈幼瑷有些慵懒的靠在软塌上,碎金般的阳光顺着那一片嫩叶洒在她的身上,如玉的肌肤被太阳一照就像是化了一样,隔着额头上的那片黑色的阴影,真像是个琉璃做的人。
她刚抿了几口温热的红豆粥,那边紫墨带过来一个消息,道,“世子妃,事情已经办好了,贺礼已经带过去了,大太太让我谢谢你。”
“哦,七姑娘可甘心吗。”沈幼瑷漫不经心的问道。
“奴婢也没见到她,想必是心甘情愿的吧,何况有大太太在。”紫墨笑道,不过她一会儿又抿着眉头道,“我听七姑娘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说了一些话,世子妃随意听听就好。”
“那丫头说,七姑娘前些日子精神好像出了问题,而且还迷迷糊糊的说自己不是沈家姑娘,大太太先前还想请一个和尚过来做法师,不过大老爷不同意。”
“哦....。”沈幼瑷平静的眸子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不是这个沈府的人么那她是谁。
“大太太起先还着急的很。不过后来大太太不知道为了什么缘由,连七姑娘的院子也很少去了,只让人看着七姑娘,不让她闹出事情来。”
沈幼瑷想徐氏大概也是知道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先前她养大的那个孩子,所以才由的她自生自灭,还把亲事提前,似一秒也不愿意沈幼莹在府里多呆。
“世子妃。你没回府里不知道。现在大太太的心可都在二少爷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七姑娘要嫁出去了,大太太如今对二少爷就像亲生儿子一样。二少爷有一个妾就是大太太替二少爷找的。”紫墨说道这里,又停了一下笑,“大太太还想让自己侄女过来,给大少爷做贵妾。大少爷和老爷也不知怎么想的,也没有明确的反对。就由着那位徐家表妹住在府里,奴婢可见到大少奶奶了,她现在可没有以前那样好声气了。”
“要我说就是大少奶奶活该,你没看到她前些日子欣姨娘怀着身孕的时候。她跑到我们府上,挤兑我们世子妃,亏的我们世子妃不跟她一般见识。她现在这就叫自作自受,世子妃。她要是求你回去给她说情,你可不要答应她。”绿萼气鼓鼓的插话道。
沈幼瑷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我记得你的亲事也快近了,怎么不在房里准备嫁妆。“
”姑娘,就会取笑人。“绿萼有些害羞的笑道。
紫墨也围着她打趣起来。
绿萼的亲事倒是沈幼瑷身边几个丫头中最顺利的一个。
记得沈全那小子羞羞答答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在她面前提起这桩亲事,她还诧异了好一会儿,知道绿萼也跟着过来说她同意,沈幼瑷这才知道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对眼了,便让林嬷嬷选了一个日子,再给绿萼备了一些嫁妆,等到四月底的时候便让她出门。
“我说要等世子妃生了小世子才出嫁,林嬷嬷偏偏给我选了这个日子。”绿萼嘟着嘴说道。
“你以前还说过以后不嫁人了。”紫墨笑道,“如今一颗心都在沈全儿身上,哪里还记得世子妃。”
绿萼有些不好意思,一张脸迅速红涨起来。
“不管我嫁了谁,世子妃总是我的主子,我这辈子就跟定世子妃了,以后老了给世子妃当嬷嬷。”
“好了,到那时候我肯定要小丫头,满是皱纹的老太婆那还是算了吧。”沈幼瑷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不管,姑娘不要我伺候,我可要跟在姑娘跟前伺候一辈子的。”绿萼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好了,姑娘跟你说笑的,真以为咱们姑娘是那么无情的人,还哭上了。”紫墨嗔道。
绿萼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瞬间破涕为笑,“我知道的,只是想起出嫁后,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姑娘,一时有些想念罢了。”
“你啊,”紫墨摇摇头又换了一个话题道,“世子妃,今日郡主跟两位姑娘都去了镇国府,听说他府里那位小世子办了个诗会可热闹呢,四姑娘如今早京城里也是小有才名的人,我瞧着她年纪已经不算小了,王妃可是不管事的,我瞧四姑娘往你这里一趟一趟跑,倒像是让你拿个主意。”
“秦家那位小公子有多大。”沈幼瑷问道,镇国侯府她接触的少,镇国侯府以前在京城里也是独善其身,这还是秦明珠成了皇后之后,镇国侯府才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十二岁了吧,是皇后娘娘的胞弟。”紫墨道。
镇国侯府以他的名义办诗会,这是在为他铺路,不出意外这位秦小公子就是下一任的镇国侯。
“我记得王妃娘娘还有两个庶兄可是还在秦府吗。”沈幼瑷道。
这位秦老夫人是秦王妃的继母,在她嫁过来来前,那一位秦夫人只留下一个女儿,就是秦王妃,但是还有两个庶子,秦老夫人能从几个庶子中牢牢的把世子之位握在自己的儿子手里,手段是不弱的,沈幼瑷想起那一位被她养废的秦王妃,心里叹息一声。
“一位谋了差事外放出去了。还有一位如今在府里呢,秦府里有一位大公子,如今是十七岁了,还没有说亲事,我隐隐瞧着那一天有一位太太来府里找过王妃。”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那几天郡主有些闷闷不乐的,就是今日郡主去镇国侯府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你想说什么。”沈幼瑷很快就把握了紫墨话外的意思,纤长的睫毛忽然闪了一下。流动着清冷的幽光。
“我看镇国侯府大太太的意思。似乎想把郡主说给她的儿子。”紫墨把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咱们王府里就这么一个嫡出的郡主,而且还有封号。那个大公子这样瞧着些身份就有些低了,不过看样子王妃好像被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