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那我就先过去。”沈幼瑷回道。
沈幼瑷跟着那宫女出了门,紫墨也跟了上去。
“敢问这位姐姐芳名。”紫墨递过去一个荷包。
“奴婢书琪,是娘娘新提拔上的,以前在杂扫房当差。。”书琪微微笑了一下,“早就听说姿容出众,难得一见,奴婢可真有福分能跟世子妃说上话。”
她笑容亲切,这一句恭维的话被她说的真挚诚恳。
沈幼瑷也弯了一下眼睛,这么个巧人儿,她倒是相信她是姨母身边的人。
到了景怡宫的殿外,有些冷清,那高挂着的白绸子,让这座华美的宫殿平添了一丝肃穆。
书琪领着沈幼瑷从殿外进去。
偌大的景怡宫殿中间站着一个消瘦的女人,沈幼瑷看着德妃憔悴的身影,心里微酸。她极快的走上前行了一个礼。
德妃见她过来了,依旧跟往常一样朝她招招手,“瑷姐儿来了,快过来,你这丫头一转眼就嫁人,姨母倒是怪想你的。”
“姨母,我也想姨母。”沈幼瑷靠着德妃的肩膀上,神色变得温柔。
“好姑娘,”德妃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原想早些日子召你进宫来见一面,没想到错过了,定北王世子对你好吗,我听说他以前风流,现在改了,但男人哪能不吃腥的,你要硬气些,掌着家,再生一个嫡子。”德妃循循教导着沈幼瑷,但若沈幼瑷回过头,就可以看见她嘴角上扬,表情似讽非讽。
“我知道的。”沈幼瑷顺从的点点头,“景怡宫的奴才,姨母怎么一个人待着。”
“呵呵,那些人啊,怎么会跟着一个失势的太妃身边,都去讨好新皇了。”德妃讽刺。
“哦,”沈幼瑷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这皇宫的事,谁能想得到,最后登基的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我斗了一辈子,最后什么也没得到,真是一个笑话。”德妃的语气里有一丝悲凉,她怎么能不恨呢,她最信任的家人早早就背叛了她。
“姨母,等六皇子成了亲后,让他把你接出去快快活活的,岂不比在宫里好。”
这话也现在也只有沈幼瑷敢说,现在连孟老夫人德妃都不肯再相信呢。
德妃目光一动,悠悠的叹一口气,“原想珵今年就会完婚,没想到还要等三年,这孩子的婚事真让人头疼。”
沈幼瑷安慰道,“我见过孟家姐姐,最是温柔的一个人,若有她陪在姨母身边,想必姨母也会开心的。”
“你这丫头,也会拿话来哄我,我如今只担心珵儿,那孩子年少气盛,被人拿枪使着,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也不知道新皇心里怎么想,新皇那样一个有城府的人,从前我们都看不懂他的心思,以后就更加不懂了。。”德妃说到这里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沈幼瑷却不知该如何劝,这种话不是她该说的,她也不能对新皇表现的不满。
“说起来新皇以前在朝中没有交好的人,只有定北王府的世子跟在他的身边,可惜新皇回京后又离世子疏远了,你说让珵儿如何讨好他。”德妃的语气里不乏对新皇的不满,但话面的意思却是让沈幼瑷指一条明路怎么去讨好新皇。
这是姨母今日叫她过来的目的吗,沈幼瑷心思微微一转道,“姨母,六皇子是新皇的亲兄弟,新皇仁德,必会好好待六皇子的,姨母也不必担心。”
“嗯,”德妃拍了拍她的手,却道,“是我多想了,只是新皇的态度让人难以捉摸,我实在是不安啊。”
姨母第二次暗指新皇性情阴沉,沈幼瑷怎么没有听出来,只是这又怎么样呢,经历过四皇子的事,圣上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三皇子的位置来的名正言顺,他就是以后的天子,难道就凭这一个理由就可以改变他的地位吗,姨母无非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三皇子登基。
“这后宫啊,再怎么也拼不过一个命啊,他出身不如我的珵儿显赫,以前在这皇宫里有谁注意到他,没想到啊,没想到...”德妃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咛喃着一句话,“真是命吗。”
“姨母,你现在想这么多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保养身体,何苦在这皇宫里耗一辈子。”
“你不懂的。”德妃突然苦涩的笑了笑,眼神越发黯淡下来,“瑷姐儿先离开吧,姨母只是想见见你,现在你那位婆母只怕着急的找人了,别让她担心了,书琪送世子妃回去。”
沈幼瑷想起那个明艳的宫妆女子,再看到德妃现在的模样,心里越发难受起来,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姨母身上的锐角就像是全部磨平了。现在的德妃消失了那一切看的人心惊。
沈幼瑷最后离开景怡宫的时候看了一眼,那金色的琉璃在阳光的照耀下,炫丽多彩,朱红碧瓦,像一件华美浓重的袍子,把所有的不堪都掩在那件华服下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