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花草还带着露珠,亮晶晶的水珠儿顺着那绿油油的叶子一滚,滑落在鞋缎面上,留下了一点水渍,等那初升的朝阳一照,那些露珠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绿萼照旧领着个小丫头去提水,转过走廊的时候,对面迎上一个人,绿萼不察,给撞上了。
“哎哟,这是谁啊。”绿萼拧着眉头,眯着眼睛打量。
“绿萼姐姐。”沈全笑嘻嘻的摸了一下鼻子。
“你,这一大清早的,你过来做什么。”绿萼语气不善,冷眼扫向他。
“这不是昨儿不得空吗,想早些过来,也免的姑娘心里惦记。”沈全油腔滑调的说着。
绿萼知道早先五姑娘吩咐了他一些事情,便道,“你这话哄我们的吧,昨儿没空,我可是听说你认了个干弟弟,还在外面请人吃了一顿酒,这是怎么回事。”
沈全把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绿萼姐姐,我不过看那孩子可怜,他娘前儿去世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也算为自己积点德。”
听他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绿萼倒是认真的看他一眼,道,“好了,你回头跟姑娘说,现在我还要去打水,可不能耽误了,就先走了。”
这边,沈幼瑷才刚起来,菊生伺候着她穿了衣裳,等她梳洗完毕之后,已经到了辰时一刻了。
紫墨把早膳放在小桌子上,伺候着沈幼瑷用了。
绿萼把桌上的饭碗收拾干净,装到食盒里给一个小丫头提下去,回来说道,“姑娘。刚才沈全来过,说是有事。”
沈幼瑷闻言把目光看向紫墨,紫墨笑道,“他刚才确实来过,只说绣坊的事情,姑娘不必担心,还有姑娘交代的事情他都给办妥帖了。”
绿萼嘟嘴道。“事情妥帖了。他还有事情没有跟姑娘你说。”
“什么事情。”紫墨见绿萼神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道,“就你小心眼。他收留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绿萼小声咕咙,“谁知道他用的是不是姑娘的银子。”
紫墨横她一眼,倒是没有在跟她说话了。回头对沈幼瑷道,“姑娘。老爷把京郊里的一百亩良田都捐了出去,咱们老爷就是大方,你看这京城里哪家舍的这么好的田地,说是漂亮。可都是一些贫瘠之地,有那心肠好的都是一半一半。”
沈幼瑷道,“父亲也没必要在这上头动那些小心思。这对沈府都算是一件好事,再说这件事按礼都是交给父亲去办的。你于这上头计较什么。。”
沈齐安是户部尚书,安置流民落户的事情都该过他的手,但李瑜这一边也派了几个人盯着沈齐安。
“姑娘说的是,”绿萼笑道,“不仅是大老爷,连大少爷也不得空呢,整天的不见人影,我可看见燕儿往前院打听过好几回了。”
沈幼瑷柳眉微微蹙起,想起甄氏倒真的有些无可奈何,这些天她往那院送东西给洵哥儿的时候,甄氏总是回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念及此,沈幼瑷也歇了去看她的心思。
紫墨见沈幼瑷神色不好,悄悄的转了个话题道,“姑娘,那绣坊里有一位绣娘会苏州的双面绣,听说你就要出阁了,她正预备给你绣一副屏风做贺礼。”
“哦,”沈幼瑷语气有些惊喜,道,“红筏不是常念叨着要见识一下,看来她去那里再没有错的。”
绿萼跟菊生也抿嘴笑了起来。
几个又说了一些府中新发生的趣事。
不一会儿,只见有小丫头过来报。
“姑娘,林嬷嬷回来给你请安了。”
紫墨先皱了一下眉,然后去看沈幼瑷的脸色,却见沈幼瑷唇角微微勾着,看起来心情不错,也不说扫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