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齐安觉得这桩亲事可行,便想再过几日把赵温筠请过来跟他说。
自三房跟大房分家以后,钱氏低调过人,每日只管些府中的琐碎之事,连沈幼婉看着也比以前安静了许多。
而老太太脾气却越发暴躁了,整日看着留在府中的钱氏不顺眼。
荣喜堂的廊下,汪嬷嬷从里面出来,茜草拉着汪嬷嬷问道,“三太太还是在跪着吗。”
汪嬷嬷微微叹口气,蹙起眉毛道,“老太太又摔了一地的碟子,三太太又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都跪了一个时辰了,这老太太啊。”
汪嬷嬷说都是无可奈何,这些天她是被老太太折腾的怕了。
茜草也抿起嘴道,“这三太太也是可怜的,老太太这每天这么闹腾下去谁受的了,连我们。”
她顿了一下,又撇了一下嘴,脸上有些不耐烦。
汪嬷嬷知道她的意思,这以前老太太是糊涂,现在却是折腾人,而且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在荣喜堂伺候的丫头也是成天哀声载道。
荣喜堂的正屋,老太太坐在软踏上,地上是一片狼藉而钱氏正跪在中央。
老太太的眼角向下耷拉着,眉间透着一股狞气,她冷笑的看了一眼钱氏,“我的儿子在外面受苦,你却享着清福,周哥儿说的不错,我怎么让他娶了你这个毒妇,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生不了,早知道我就该让他休了你,我奈何不了他们,难道我对付不了你吗。”
钱氏冷漠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她虽然是跪着。可从眼神里都透出鄙夷来。
老太太又哼哼冷笑,“你还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对付你是绰绰有余的,我告诉你把府里的账本都拿出来,还有库房的钥匙,拿出来,要不然。我有你好受的。说起来我这些年来对你就是太仁慈了。”
钱氏偏过头,对老太太的问话视若无睹。
老太太愈加愤怒了,“那你就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把东西拿出来,就什么时候起来。”
琼芳院。
沈幼婉急急忙忙的过来,沈幼瑷恰好在练字。
绿萼笑道,“今儿六姑娘来了。你先坐一会儿,姑娘在里头练字呢。六姑娘且等一下,奴婢去给你上茶。”
“哎。”沈幼婉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绸手帕,“不用麻烦了,你。”她看了一眼绿萼似乎有话要说。
绿萼笑道。“六姑娘可是有事情。”
沈幼婉眼神闪过一缕急色,把目光落到了朵儿身上,朵儿会意上前笑道。“绿萼姐姐,我们姑娘有点事情要跟五姑娘说。不知你可不可以进去禀告五姑娘一声,这是我们姑娘给绿萼姐姐的一点心意。”说着朵儿递出来绣的极精致的荷包,“有劳绿萼姐姐了。”
绿萼不着痕迹的打量沈幼婉,见她心神不宁,面上还带着一丝着急,心中微微一动,却不接朵儿递过来的荷包,笑道,“六姑娘,你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奴婢的分类之事,六姑娘等着,奴婢这就进去禀告五姑娘。”
说完,她对沈幼婉侧侧身子,转身掀开水晶帘子进去。
正是红筏在里面伺候,见到绿萼进来了,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绿萼会意,知道沈幼瑷的规矩,对红筏招招手。
红筏轻手轻脚的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可有什么事情,姑娘吩咐了不能打扰。”
绿萼贴着耳朵把沈幼婉来的事情说了,红筏微微皱眉,最后上前,走到沈幼瑷的书案前道,“姑娘,六姑娘来了。”
沈幼瑷提笔的手一顿,抬眸问道,“她有什么事。”
绿萼道,“姑娘,我看六姑娘好像有急事,所以便进来禀告姑娘一声。”
“什么事情。”
“六姑娘没说。”绿萼摇摇头道,“我看她跟平时都不太一样,心神不宁的。”
沈幼瑷朝一旁的铜盆里净了手,道,“既然这样,那就出去看看吧。”
到沈幼瑷出来的时候,沈幼婉一见到她立刻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双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
她急躁的走过来道,“五姐姐,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娘现在在老太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