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芷旋想了想,笑道:“既然病了,自然要回去看看。”
含笑点头,“那奴婢去告诉那名小厮。”
“嗯。”
那边的赵贺说的则是宁家的事情,自是宁氏叫人过来传话的。事情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已非她可控制或预料,在这关头,只能知会袭朗一声,免得万一出事连他都会受影响。
袭朗颔首示意知道了,“明日我就回府。”
赵贺称是而去。
袭朗站在原地,回想着过往中一些事。
为了元娘,蒋修染与秦明宇这些年就没消停过。年少气盛时动辄打到一处,分不出高下;长大成人之后明里暗里给对方使绊子,如愿或吃亏,也是半斤八两。
元娘呢,应该是知道这些是非的,偶尔实在是气极了,写信给他:四哥,你那么厉害,不能将那两个人一并撵出京城么,好烦。
她该唤他四表哥,但是她一直随着冬儿唤他四哥。
元娘……袭朗作为她的兄长一般的人,还真不好评价她。
自然是很好看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端庄大方,其实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也任性。与阿芷完全是两种人,阿芷的确娇气,但那是因为娇惯她的人很少,元娘则对自己挺狠的,宁可两败俱伤也不会尝试息事宁人。
就是那样一个妹妹,弄得两个男人疯了好几年,并且毫无罢手的意思。两个旗鼓相当的人,迟早要闹出大动静来。
蒋修染是蒋家唯一一个头脑清醒并且很有城府的人,说如今的蒋家是由他支撑也不为过。他不论于公于私,都只能站在秦明宇和袭家的对立面。
他也好,秦明宇也好,这几年没少整治蒋家,其实已经结了仇。
所以这笔账算来算去,元娘嫁给秦明宇最合适。
但她不肯。她死活看不上秦明宇。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真够人喝一壶了。
袭朗只是有点儿理不清——这到底算家事还是算官场上的事?
香芷旋走过来,问:“想什么呢?”
这是她有必要知道的一些事,袭朗跟她说了说。
香芷旋这才明白秦明宇为何不肯成亲,原来是早已有了意中人,思及此,又问道:“秦家老太爷,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袭朗的唇角弯了弯,“不同意。”
香芷旋不由蹙眉,“这种事可真是麻烦。”后来转念一想,秦家可不就是不同意,要是同意的话,早就出手帮秦明宇如愿了。有心问问为何不同意,话到嘴边又放弃。知道得再清楚也没用,于事无补。
袭朗携了她的手,问:“含笑与你说了什么事?”
香芷旋如实说了,又道:“明日我们就回去,我得空就回去看看。”
“嗯。”
第二日一早,袭朗去了住在城西的一位大夫家中。回府时,大夫随行。
他过来找的借口便是与香芷旋一同来请这位大夫回去,给老太爷诊脉,看看能不能医好。事情放在一起,两不耽误。
回到府里,大夫由小厮带路,去了老太爷房里。
不一会儿,小厮急匆匆赶到清风阁,对袭朗道:“老太爷一定要您过去一趟,说有几句话要跟您说。”
“没空。”袭朗道。
小厮战战兢兢地道:“老太爷说,您要是不过去,他就一头碰死……”
袭朗嘴角一抽。老天爷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小厮继续道:“老太爷说,他不会说您不爱听的话,只是有些话要亲口与您说说。他想亲笔写封折子,怎奈事与愿违,只好请您代劳。”
袭朗问道:“大夫怎么说?老太爷的症状有得治么?”
小厮忙点头,“大夫说老太爷的症状不是太严重,只要好生将养,还是可以下地走动的。只是需得心平气和地将养,若能下地走路,很难如常人步调一样。”
袭朗知会了香芷旋一声,去往老太爷的书房。
路上,赵虎赶了过来,说了说袭脩的情形,不可避免地说了钱友梅不让他按时服药的事。
袭朗笑了笑,“随她去。”
枕边人不想让袭脩过舒坦日子,他没必要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