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寒流家吃过午饭,大家围着桌子吃瓜子聊天,小半个月不见了,艾花枝想念侄孙想的夜夜梦见他们,这会儿正搂着他亲亲的长孙依偎腻歪呢。
大芝麻今年四岁了,个头长了,体重也长了,梅画怕累着姑么,这抱了小半个时辰了,腿估计都得麻了,跟大芝麻使眼色叫他别处玩,嘴里跟姑么说的闲话牵着他的注意力。
“你甭在我眼前耍诡计!”艾花枝笑睨一眼,识破他的歪门伎俩,十分暖心,故意刺儿着人逗他,
“我还不老眼昏花的呢,眨的什么眼啊,怎么,我多抱抱我孙子都不成了?”
“唉哟,瞧您说的,哪能啊,您这是正当年呐,谁眼神不好使诅咒您老,我绝不饶他,得!您要是稀罕就抱您家去吧,天天儿的看着,多稀罕似的!”梅画被抓包也不觉得丢脸,反正他是好心好意。
“甭理他,惯会装腔作势耍滑头。”刘芬芬抱着艾老四,此时他又跟小叔子一伙儿了,刚才跟艾花枝还不对眼儿的掰扯一个话儿呢。
“那是我慧心巧思馨德有才好不好,您甭我把我往反派人物里面推,我可是一个大良之人。”梅画觉得受了打击,投诉无门。
艾花枝唯恐俩人呛呛上,急忙从中劝和,挑个头再次说起吃饭时二哥预想两家做亲的话题,
“真想不到,我还从未合计过小孙子的亲事呢。”
刘芬芬对这事自然上心,立刻接到,“说起这事还是我撮合的,这孩子眼瞅着一天一个模样,眨眼就成人了,什么事啊还是要算计到头里,我这也是为了孩子,你说,再亲近的关系有咱们亲哥亲弟的血缘近么,大哥儿跟着你,我再没不放心的,就是大庄和马颗我看着也最踏实可靠的孩子,不然夫君哪能由着我胡来呢。”
“嫂么这话我举双手赞同,既然今儿定了这个事,除了见证人,再有定亲礼也少不得,等我们回去看个好日子咱就办上两桌酒席,不能因为自家人就省下了,这可要不得。”艾花枝做事喜欢全须全尾,是个妥当细致周全的人。
刘芬芬更甚满意,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应和,“合该如此,就该这么着,日子你去看,礼什么的咱们就商量着来,又不是那穷的吃不上饭的人家,靠着几个铜板子度日的,礼金多少只图个顺遂吉利!”
梅画这会儿装哑巴,光吃不说,省的一发表意见就被斥答,艾美在屋里哄着二宝几个睡觉,听着姑么和婶么商量喜事,也跟着开心。
冬日里天黑的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艾花枝和钱老三驾车回去了,艾奇和周里送到村口看着车远去才往回走。
“回吧。”周里拍了内弟一肩膀,自己的目光也刚刚收回来。
艾奇嗯一声,俩人结伴抄着近路回家。
村里关于常家和艾家大年夜干仗的热闹传的人人皆知,周里和艾美昨儿后午去了青牛家一回,大门关着,他们并未得信儿昨儿几人喝闷酒,对这个事件的发展自然关心,便问了出来。
艾奇跟哥夫没啥可瞒着的,一五一十的讲出经过,末了郁闷地说,“青牛大伯虽然下了命令,可是不是按照那个做还未可知呢。”
周里打方才就皱眉,这会儿眉间的褶皱更密实了,声音隐隐地透着火气,
“这全是老三搞出来的,挺高的一个汉子偏立不起来,日后谁能瞧的起?”
顿了一下又问,“他今儿回他岳家了么?他家里的伤了脸,这一回去又是一场官司,我好像听说他家兄弟不少呢,这要是为他出头,呼啦啦的全来了,啧……”
后面的话根本不用说就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艾奇不知从哪拽了一根儿干草放在嘴里嚼,俩人不知不觉的偏离了回家的方向,走到了河边附近。
今年是个暖冬,河里都没结冰,不远处有几波玩耍的小子,拿着石头子往水里扔,好像在比赛谁扔的远,欢快的笑声传了很远。
艾奇想起自己小时候也会跟青牛岭子玩这个,后来大哥儿担心自己失了脚掉河里每回都让哥夫跟着自己,不然就不许去;想到那个无忧无虑光知道疯跑的年纪,艾奇还挺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