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寒流活了这么大年岁也是头一次犯难,关键这事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揍人,缓了一口气,希望夫郞好生宽解那孩子一番,俩人若是因此心里存了疙瘩可是不好解了,水儿那孩子骨子里刚硬着呢,就像夫郞说的,是个极有主心骨的人。
这边刘芬芬火急火燎的拉着水儿回了房间,令人脱了裤子检查伤口,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想必是昨晚俩人都不愉快,闹的又晚,竟然都没有整理,今儿又起的早根本没时间清洗,水儿的屁-股缝里红红白白的糊了一片,根本看不清伤口。
刘芬芬大骂了瓜子一通,说是饶不了那个混账,然后温声软语的细细的安慰了水儿一番,然后去外头端了热水亲自给人擦洗上药,艾水儿始终笑着,原本坚持要自己来,可婆么只许他趴在床上,还勒令他一动不许动,艾水儿无法只得乖乖听话,先前心中对夫君的粗鲁行径和不顾自己感受的失望难过的感觉慢慢消散了去。
早饭按时摆好,梅画拖着身子也起来了,他的气色不错,精气神充满朝气,饭桌上摆出长嫂么的架势,很是照顾了艾水儿这个新夫郞,还怕柳春芽不自在,给他也夹了不少菜,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水儿抢着洗了碗,然后刘芬芬撵着他回房去休息,安安稳稳睡一觉起来晌午全家包饺子吃。
柳春芽和钱多多在院子里做杂活,刘芬芬跟艾花枝在堂屋算喜账,整理贺礼,收了一小红口袋的铜板,账面上合算的是一两七钱银子。
艾花枝笑眯眯的大声说道,“这可不少了,平常人家也就收上几吊钱,可是差了天去了。”
“那你咋不说咱酒席的规格呢?”刘芬芬哗啦一下将手中的铜板扔进红口袋里,丁丁卯卯的给他算账,
“……光那半扇猪肉就花了快要五两银子,鸡鸭鹅鱼肉这些就算是自家养的也得算钱啊,再有十几坛子的上好的烧刀子酒,茶水瓜果,难道这些不算银子啊!”
艾花枝听他细细一说,眉头皱了一抹后立刻抚平,劝慰道,“嫂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差出天去了,不过,你娶了东方哥的哥儿做儿夫,这往长远里说啊,可是不吃亏,你还赚了呢!”
艾花枝话里有话,刘芬芬眼睛一亮,还真是!他换上舒心的表情,眉开眼笑,
“可不是,人哪能只顾眼前呢,瓜子可是毛毛家的儿婿,这个身份一辈子都不会变。”所以啊计较眼前的琐碎真不值当的,虽说不值当,可刘芬芬心里仍旧滴血,他的攒多少日子的银子才能堵上这个窟窿啊!
梅画将喜账合上递给婶么,心里有个疑问,“我看有的人上的礼跟岭子那会儿不一样,高了不少,这日后要是还礼的话按哪个走啊?”
能收半口袋的铜板,刘芬芬自然明白其中的不同,这事他也合计过,就说,
“到时候再说吧,听夫君的,这也要看对方是谁,亲近些的多出几文钱这没什么,远点的话……罢了,到时候再看吧,”
话闭,瞄了一眼梅画的肚子,笑的心潮澎湃,点着他的肚皮道:
“咱村里的人有一户算一户,最能搂银子的就是你,这一个一个的不知赚了多少礼了。”
他这一戏虐,艾花枝也放声笑出来,独独梅画额上爬满了黑线,他曾跟嫂么暗地里讨论过,极有可能这回还是双胎,他已经在家预备了好几条小褥子了,现在千盼万盼的就等着到了月份过来伺候月子呢。
……
第三日是水儿回门,刘芬芬准备了小半车的回门礼叫瓜子推了车送过去,拎着耳朵叮嘱人半天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讲话前走走心,这不是跟家里,那是你岳丈岳丈!简直操心死了!
艾东方家一早就盼着新婚夫夫上门,热情的跟什么似的,艾水儿梳了夫郞头,面容娇艳润丽,眼神闪亮含笑,偶尔露出小哥儿的羞涩神态,艾毛毛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虽说还做不到心意相通,可儿婿直白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他的水儿,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此再也没有不放心的;中午自是一番丰盛的招待不提。
日子一天一天过,进了十一月后接连下了两场雪,梅画眼巴巴的只能在上厕所的时候出外头呼吸口新鲜空气,平时只能窝在暖暖的炕上装鹌鹑,其实他也是有心无力,肚子快要撑破天了,他自己默默计算的预产期是十二月中旬,只是这次明显怀的是两个,也许小家伙会等不及提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