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都是自家人,晌午的两桌酒菜都摆在了堂屋,堂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的,虽说现如今都成了婚生了娃有了各自的小家庭,可相互间的那股子血缘亲热劲儿却是一年一年不断的累加。
艾花枝坐在夫郞这一桌的首席,梅画跟艾美分别位于他左右,柳春芽挨着梅画,接着是钱窖的夫郞钱云云,然后就是马颗,他跟艾美挨着。
小娃子们的座位都夹在大人中间,大芝麻被钱老三抱走了,单独设了一个座,爷孙俩人紧挨着,钱老三还逗他喝了一口酒,结果大芝麻意志刚强,愣是辣的小脸通红也没吐出来,钱老三拍着桌子叫好,汉子们一通竖起大拇指乱夸。
艾花枝抱着老四宝儿,一会儿喂点嫩嫩的鱼肉,一会儿喂一勺鸡汤,四宝有了吃的也不闹,乖乖地窝在人怀里,只不过黑漆漆的眼珠时刻追着梅画。
梅画受不了他黏人的目光,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吃饭还不老实,瞎看什么?也不累的慌。”
艾花枝心疼的赶紧放下筷子给揉揉,生怕小子委屈,“我们四宝最孝顺了,他那意思是叫你多吃些呢,亏你还是阿么呢,可是冤枉我们四宝了,是不是啊?”
也不知道四宝听没听懂,反正是非常给台阶的满脸堆笑,“啊~么么”
艾花枝以为四宝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惊喜的吧唧亲了一大口,搂着人乐开怀的来回晃悠。
这桌上就属梅画最松快,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想起来的时候就喂身边的二宝一口,想不起来就顾着自己吃,反正自有人操心。
这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梅画要帮着收拾,艾花枝强拧着人回屋了,美其名曰叫他看娃子,这么多人呢,哪能用到他。
殊不知梅画心里哀嚎不领情,叫他看小孩还不如干点活来的省事呢。
吃了饭,汉子们坐了一会儿说说话艾花枝就撵着他们休息去了,钱窖成亲的时候在他厢房南边又盖了一间单独一门的房子,占了小半块菜园子,为的就是家里偶尔来人的时候有处歇脚的地方,平常的时候里面就放些谷子稻子,这些也都摞在架子上,所以房子里一直干干净净的,随时能住人。
里面盘了一个炕,艾奇四个汉子并排躺着还富裕不少,马颗给送来两壶水,叫兄弟们好生歇着,自己退了出去,还不忘放下帘子。
马颗前脚出门后头钱窖一脸亢奋之色的进来了,手上还抱着一个色盅,好容易人多一回可不得玩过瘾才行,平日里阿么拘着不叫他碰,跟大伯家的兄弟又玩不到一起,那人是输了一个铜板都心疼好几天的货。
大伯家日子紧吧,钱窖也不好意思赢钱,明明准头高,还得摆出输家的样子,年轻气盛的谁心里不憋的慌啊,可表哥们就不同了,玩的开,手里松,而且俩表哥再加一个哥夫都是大能之人,钱窖就是输也输心服口服,转过头仍是斗志昂扬的接着来;他们这边刚坐定,钱庄也光着膀子来,进来先给老弟一瓜子,有玩的不叫他!
于是众人纷纷磨拳搽掌,准备大干一番!
梅画他们几个在西屋,一堆孩子凑到一起可算有玩的了,叽叽喳喳的跟回巢的麻雀一样,一个个的那个精神啊,平常这个时间二宝早就咪咪眼了;
梅画被吵的头疼,离着他们远远的,自己拿过一个枕头背对着他们准备睡觉,乐的正欢的四宝瞅见阿么躺下了,他也坐不住了,弯着身儿就往那边爬,别看人家身上肉多,可速度一点都不慢,跟条鱼一样爬到跟前贴着阿么坐下,小胖爪子啪嗒拍着梅画的后背,
“么么~”
梅画动动,挪挪,没回头,四宝再接再厉,一弯身准头极好地趴到了梅画的腰上,大胖脸正好贴在梅画的肚子上。
梅画这个气的,刚要谜楞就给吓醒了,关键是他家老四的这个分量,就跟小半袋大米一样砸在身上!还是遂不及防的,丝毫没预兆。
他这几天腰酸背疼的不得劲儿,这半天心里又烦躁,这回可算找到出气孔了,只不过手还没杨起来,身上徒然一轻,耳后还一阵风,紧接着就听柳春芽小声哄着四宝抱走了。
算了,还是你命好,不然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梅画撇撇嘴,下一刻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