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艾奇刮了胡子,收拾干净,趁着日头没升起来,去后方村割了六斤肉,猪骨头猪大肠都称了些,回来的时候轻雾才刚散去,他还去山脚拾了几朵蘑菇。
不过路上碰见了艾岭,两人商量一下早饭后一起过去瞧人,二奇还叫他甭割肉了,他都带上了,又单另的给了他二斤,说叫婶么做着吃。
艾奇拐个弯去了大哥家,进门的时候艾美刚起来不大工夫。
“你咋来了,”艾美正在园子里浇菜,听见走路的声音一趴头见是弟弟。
艾奇挂了二斤肉在他的栅栏上,昨听夫郞说了大哥的话,他不放心,一早来瞧瞧,
“我吃了早饭去瞧二爷爷,割了点肉,给你带了。”
艾美系着围裙从菜地里出来,清凉的空气,心里却暖的紧,笑着责备,“我这年上的腊肉还不少呢,又给我,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
“不妨事。”艾奇的心思不在这上,望着黑了的大哥,眉头皱的老高,说话声都低沉了,
“那边还不好?你一个人怎么能做的了这些?哪有那些精力?”
艾美拉着人进屋坐,刚熬出来的米汤给他盛了一碗,催促道,“喝了,暖暖身子。”
见弟弟脸上不好看,就解释给他说,
“左右不过这两日,不碍事,再者我去了也就帮把手,兰兰也做了不少,力气活都叫你哥夫和大哥包了,只不过剩下些零零碎碎的,你们汉子也没那些耐心,甭挂心,我好着呢。”
艾奇一直盯着自己大哥,看出他不是强撑着,才笑出来,端起碗几口喝光了。
俩人又说了两句,艾美便催着他回去了。
艾奇回家的时候梅画刚醒,穿着歪歪扭扭的衣裳坐在床上发呆,
“画画?起来了?”
梅画醒过神,一转眼瞧着人穿的整整齐齐的,纳闷地问,
“去哪了?约会去了?”
“说什么呢!”艾奇气闷道,他脱下干净的衣裤,换上带补丁的,“我割了些肉,一会儿去瞧二爷爷,你就甭去了,冲撞了可了不得。”
“封建迷信不可要。”梅画没力气的回了一嘴。
“我今儿不想起了,哪也不愿意去,你带着儿子去二叔家吧,我自己一人心静心静。”说着又趴了回去。
“可是不舒服了?”艾奇紧张的走过来。
梅画脑袋砸到枕头上,一股子清幽的花香扑鼻,又困倦了,娇声娇气地说,
“没有,就是懒得下地。”
艾奇用大脑门贴贴小夫郞的白净脑门,不觉得是发热,也就放了心,于是随着他的意叫他安生躺着,还把床帘给他放下来了。
梅画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翻个身儿,仔细听听,院子里传来柳春芽和常华逗娃子的笑声,细听好像娟娟家的小哭包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