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个就是调味的。一会儿你尝尝。”梅画把去油腥俩字省略了。
“行啊,你给我也装在小碟子里一点,”艾美接着梅画的话茬,瞧着他积极的往空碟子里舀,又多说一句,
“先少点,我尝了好吃了再舀,不然可就白浪费你的一番劳动和心意了。”
“呵呵,你不喜欢就给哥夫不得了,吃的东西每人口味不同,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喜欢的就多吃,哥你的心思太重了,没必要想这么多,身心都放轻松一点,你会觉得蓝天都是美丽的。”梅画向来能言善道,却很少有耐心去这样宽慰人。
“你呀你呀,虽说年纪小,可做的事说的话见的世面却比我强百倍。真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要说我啊也是个要强的人,可以前我确实发愁,愁自己,愁二奇。”愁家里穷给他说不上夫郞,又愁说上了夫郞拿捏住了弟弟跟自己不对付让弟弟在中间难做,这话艾美留在了心里。
“不过现在好了,苦日子都过去了,还有什么难事呢,以后啊我就像你说的,轻松一些,把心里的担子都放下,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烦心的事儿,以往郎中给我把脉的时候也多次说过我思虑过重,连带着身体也损耗了,不过那时候没办法,事儿就在眼前跟你打磨盘,不琢磨都不行。”
话匣子一打开,艾美就兜不住了,他到不是向梅画倒苦水说自己以前的日子多难熬,只是看着眼前喜人的光景心里感叹罢了。
艾奇送完了饺子就和周里往家走,留下周家四口人对着桌子上的饺子神色各异。
他们家晌午的饭是稀粥糙面馒头和一个素炒西葫芦,还有一盘去年冬日里腌的咸菜疙瘩切成的细条。穷酸的程度和那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饺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大明心里眼里都不是滋味,坐在主位上吧嗒吧嗒地抽着老烟,烟雾缭绕,遮盖了他眼中的酸涩和难堪。
他不动筷子其他人也都静坐以待,过了一会儿,周老么捅捅自己夫君的胳膊,“他爹,孩子们都等着你呢,你和老大做了一上午活也都累了,老大家的也有着身子饿不得,要不咱们先吃饭,吃完了你也赶快歇会儿。”
自己夫郞的话听到了耳朵里,周大明却不为所动,又抽了两口才把烟袋锅子放到桌子上,瞅着早就咽口水眼珠子都长到盘子里的大儿子和身怀六甲面色却有些苍白的老大夫郞,又想着自小古灵精怪的老二却在艾美面前装愚笨并且时常打回来的野味给全家人打牙祭和艾美看似在这个家里却又好像越来越冷漠的态度,还有艾奇和艾花枝明里暗里往这送的东西,熟络的过往景象跟戏文里的敲锣鼓一样一下一下的击打着他的神经,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桌上的几人说,
“今儿老二和老二家的不在,我这话不是故意躲着他们说的,只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咱们家近年来也攒了些家底儿,你们也都大了,娶了亲眼见的也要生娃了,日子也不用过的那么艰苦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家的伙食要提上来了,他阿么,你记着,以后早晚饭有一道炒菜,晌午的饭食丰富一些,可以两道或者三道蔡,多放点油水,孩子们的身体需要,以后隔上十天割上二斤肉,给孩子们解解馋。”
“当家的!”周老么险些坐不住,这一惊一乍的完全不敢置信,声音有些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