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老钱想着管灵道的话,内心纠结一片之时,突地从桃林山下传来阵阵的哭号,惨厉无比。
而管灵道却是突地脸色大变,刚才那股得意的神情瞬间不见。嘴里似嘀咕了一句,“这么快呀。”
身形陡地长起,白袍鼓动,护了怀中玉瓶,朝南急急而去。
我和老钱愣得不名所以,却是听得管灵道阴阴之声传来:要么你们来找我,要不我来找你们。
声远人无踪。搞什么鬼,管灵道邪得无法无天,这哭声看来他怕听到。
声近,一阵的白幡,中有一口棺材,八个人抬着,一路的白孝遮天,一路的人声哭号。
老钱说:“见材了,我们要发财。”
看来,这就是附近的一起出丧,直奔了山上的桃林而来,想是此处是个安葬地。
白幡晃眼,哭号震天,众人抬得棺木越来越近。
在前洒着买路钱纸的是两个老者,黑瘦无比,一把把抓了冥钱,朝空而洒,飘散四周。嘴里叫着:借道借道,好吃好聊,买路钱到,各路安好!
与我儿时所见出殡类似。
再细看,妈呀,骇得心里一震,却是有些不干净的游魂,间杂了其间,只是众人不知罢了。这又有了什么事,想起刚才管灵道急急而去,心里一紧。我一拉老钱说:“注意了,这里面有鬼。”老钱知我开得全目,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是面色一沉,妈地,又是碰到麻烦事了。
这些小阴小鬼,对于现在的我们,倒不可怕,只是这事来得蹊跷,怕是其中还有隐情。
起丧之阴突地停下,一众孝子在棺前跪了满地。我知道,这是敲钱的时侯到了。在我老家,一般起丧这队在中途都要停那么几次,抬棺之人称为八大金钢,这时,一般都是领头的,称为杠头,开口要孝子们打赏烟钱,不然,这棺抬不动了。主人当然也懂,这时侯,一般不用说,都主动上前,孝子跪地,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钱和烟奉上,又是一路起程。
但这却是我心里发紧,我发现,间杂的几个小鬼在人群中穿个不停,妈地,不是这么简单吧。
灵幡哗响一片,孝子跪地哭个不停,在前一直撒着冥钱的两个瘦老者围了棺木撒个不停。
队伍却是原地不动。
一个老道突地出现,旁地老钱一声呸。我细看,差点笑出来,妈地,却原来就是南村那老道。哦明白,原来这片都归了他,只要有了丧事,都是请他来弄,看来这老家伙的饭碗倒还是滋润得很呀。
老道装模作样,在棺前划着引幡,嘴里念念有词。
不好,我心下一紧,我发现,那几个游魂,却是围了在老道的身边,嬉笑不止。老道当然不知道,还在做法。做你妈的法呀,我有点急,妈地,鬼都快上身了,还想着骗钱的勾当。
看到旁的主人递了一大包的东西给了老道,想是烟酒之类。
抬棺的八大金刚齐声高喊:主人给得力钱,我们卖点力呀!
孝子一声长哭,这是又要起灵了。
突地,阴风陡起,吹得一阵的灵幡哗哗乱想,几个孝子顶在头上的白孝布也被掀起。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阴风没有准备,四下里一片惊慌。
我心里暗叫不好,妈地还是来了,管灵道那老家伙跑得匆忙,我知其中必有缘故。
老道作势引幡乱划,而阴风却是突地加大。我拉了老钱说快快前去,妈地有事呀。
轰响传来,呀,天,棺盖却是伴了阴风,缓缓移开。
八大金刚骇得一下跳开,众人惊叫一片。
棺盖移开,而阴风不止,那一路的白幡已然被吹得七零八落,孝子们哭号一片。
天,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棺中竟是徐徐升起一老者,衣服簇新,显然是死者换了新衣入棺的。
飘移的老者陡地立于棺前。骇叫一片,八大金刚丢了抬杠跑到一边,面如土色。众孝子骇得大叫不止,绝不是悲伤,上真的吓住了。
老道显然也是吓一了,却是顾着面子不敢跑远,只是惊得整个人一下跳开。
老者面色惨白,却是嘴唇鲜红,兀地立在棺前,那情形,确实要把人的魂骇掉。
我和老钱跑到跟前,一把扶了老道。老道面色铁青,见是我们,脸上竟是惨中带惊,只说唉呀亏了你们来,这是诈尸还魂呀。去你妈的,这时侯还装逼告诉我们这是诈尸还魂,妈地你是道长,你倒是平了这事呀。
我用心细看,立时心里有了底,草,就是那几个游魂闹的事,齐齐地在后面抵了死者的身子,立在棺前,见我们现身,还是有些惊讶,但是却还是眨着个眼不动。
“快快跪拜,死者生前事未了,此时还魂有事。”老道惊慌中还没忘了自个的职责,对了成群惊得四下里逃蹿的众孝子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