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满是疑团,却又是骇得不明所以,只得听任灵妙然了。
和老钱一起随了灵妙然走过一个转角,老钱“啊”一声惊叫了起来,我也是心下一紧,太过诡异。
突地陡起一道深谷,谷不见底,全是黑雾弥漫,与之进洞处全然不同。而悬崖两边,全是排排的悬棺,黑棺随了黑雾漂移,搅起团团黑雾浓得化不开。谷壁两边,全是白骨,黑壁之上,再镶白骨,惨然的白骨点点,如若游魂,隐隐有厉吼间杂,全然一个乱葬岗的景像呀。
刹间白影翻动,灵妙然长身玉起,飞入山谷,足点悬棺,黑雾緾绕。随了她的舞动,悬棺排排靠壁而立,而谷内却是传来阵阵的凄哭更是牵人挂肠。这哭声,如失亲人之痛,伤心入骨,声声钻了到骨头缝里,整个人也是被这些哭声搞得莫明地伤感,一些过往的苦痛竟是弥上心间。转头看老钱,已然泪流满面。而身后的一众白衣女子,也是惨然之色,尽皆用白纱遮了脸,双肩抖个不停。
灵妙然飘落我和老钱面前,脸上也是一片凄然,“此为游魂谷,都是被你们断路迁居而成了无家之游魂,我尽皆收了来,安放于此。但只安得尸身,却是难安魂灵,离乡背井,少了亲人抚慰,如何安得下心来。”
“是山凹的游魂吗?”我问。
灵妙然点点头,“先前你们以为我是强词夺理,现在我将这一切带你们亲历亲见,再不要在心中骂我是情痴和疯子。”
天啦,我和老钱心中所想,不想被这女子尽然洞悉。
“阴世讲究一还一报,我收你真情泪,就是暂安游魂心。”灵妙然脸上还是一片惨然。
说着,灵妙然接过玉盘,我之眼泪,还在盘中晶莹滚动。
灵妙然扬手洒入谷中,划起好看的晶莹的弧线。泪滴入谷,竟有轻轻的啪啪声,陡地腾起团团白雾。刚才的黑雾竟是被白雾团团包裹,上下翻飞间,消失不见,悬棺个个归了谷壁,那壁上的森森白骨也是有了晶莹的闪动,此时谷内瞬间安寂。
“阳世真情泪落,可暂安游魂思乡之情,但不是长远之法。”灵妙然对我说。
“那好办,眼泪嘛,我有的是。”我快快地说,心中也确实被这些惨像所感,同时心中也想起我这一路的不安,想想那些游着的魂灵,也确实是令人同情。
“真情泪需真情而落,需自然而引,不是强求得来的。你跑到一孤坟前,就算你哭得呼天抢地,有几人信你为真?”灵妙然斜了眼看着我说。
我吐了吐舌头,确实是尴尬,刚才是一个冲动脱口而出,想想灵妙然是对的。阳世也是如此,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会有人和你真心交朋友,看来真情阴阳两界都是看得弥足珍贵。原来我的眼泪是做这个用的,正灵之泪,确实能暂安游魂之灵。
身后的一众白衣女子还是隐然抽泣,正自惊愕间,灵妙然转身对了她们说:“正灵使者已然入得我洞,总有安灵之法,你们还伤心作啥。”
众女子轻轻哦了一声,齐齐排在两边。
灵妙然对我说:“这些都是过去正灵门和无影门争斗后留下的恶果,一众的野鬼孤魂,当初被留了下来,眼见得要化骨成烟,我收了她们,现在,我也不知接下来怎么办。”
老钱睁大了眼,想不到这么复杂,我虽说是早有准备,但也没想到我们今世的一段工程,却是牵出了前世的一段恩怨,这事儿不想复杂也不成了。
“鬼阳刀已现,不管你是被骗而成,还是怎么样,反正刀起道到,阴界又不知翻些什么血雨,你说我不找你找谁?”灵妙然接着说。
这女子倒是真的奇怪,可能还是一直为刚才骗我而解释。我快快说:“我本一凡人,不想接上你们阴界,我又不知道,当然你也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怪罪,现在再说其他没有意义了,我就纳了闷了,我的灵血,我能成刀,我现在就将这鬼阳刀没有法了吗?”
我说的是真话,确实是依了我平常工作思考的习惯,事情已出,都是寻找解决办法,再推来推去的划责任,在我们那,有个词叫官僚主义,是为人不齿的。
灵妙然见我这样说,脸上重现笑容,说:“鬼阳刀是灵刀初始,只要成得,只听任于掌刀之人,这也是我着急的地方。”
突地一阵大乱,有白衣女子跑来报,说洞外有情况。灵妙然一听,脸色一沉,“这么快呀,躲是躲不过了。”
出得洞口,骇然一片黑压压的气势。
为首的,竟是南蛮子,风尘居护刀站在一旁,身后咿呀怪叫连连,成团成岭的血蝙蝠,眼放红光,在黑影里间杂,滚动不停,腥臭扑面。
“你阻我大事,我今灵刀在手,快快放了正灵使者,让魂归山野,我可以不动阵作法。”南蛮子冷笑声声,“正灵使者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别听这妖婆娘的,都是骗你的。”
却原来还有我的事呀。
灵妙然冷笑着说:“南蛮子,你休要巧言色变了,我与正灵使者正在商议如何除了你这妖人,还阴界太平,你却是打着救使者的旗号,却是想一一尽除你前路上的绊脚石,实现你一统阴界的野心,你这番话,谁人信得过你。”
看到风尘居,其实我的心中已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