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李艳,你还在吗?”心中有些不安,李艳竟成了我游走这阴界知心的朋友了,想来还真是搞笑,一个大活人,却是要倚了阴鬼来行事。
却是寂然无声,想来,这李艳,也不是我想她在就在的,但两下里心意想通,这倒还使我心下里稍宽。
入夜,和老钱各睡一室。老钱这家伙,肚里有食,美美地睡去。
半夜里,突觉出奇的冷。竟觉得床上緾绕着诡异的阴风,耳内传来一片的杂音。细听,楼下似有拍门之声。铜铃微动,我睡觉时也将其傍在了心口上,这一路来,成了我最首要的一件事。
再无睡意,轻巧巧披衣翻身而起,突觉好笑,我这般作为,反倒像一个游鬼。
悄悄摸近楼梯,一片黑,见或有从窗子透过的几丝月光,反倒拉来拉去白得惨人。轻轻的拍门之声响在楼下,似风又似手,抓着人的心。
轻巧巧走下楼梯,铜铃又有微动。我站在了堂屋的边上。
突地白光一闪,似有一人形,兀地朝我咧嘴一笑,我吓了一大跳,全身一下紧得发麻。轻轻的呜呜声,白影摇曳。细看,披头散发,痛苦地在地上颤动。
我大着胆子向前,细看,骇然竟是张美。
此时的张美,全身素白,披头散发,嘴却是红得惨人。想是早就发现我了,刚才的呜呜声就是从她嘴里发出的,为什么只在原地颤动,却是发现了我,也不走近?细瞧其脚下,不管她上身如何颤摇,脚下却是纹丝未动。
草,又是占念渡阳的破把戏,这次却还是下了困灵咒呀。
我怒从心起,一路来,妈的,还没玩够呀。门外定是不太平。我不敢轻视,脚踏莲花,手抚铜铃,朝大门走去。张美晃得越发地历害,呜呜声緾在心里挥之不去。
哗地一下打开大门,我地个太姥姥或,我倒吸一口凉气,门外八卦树阵阴风阵阵,树晃枝动,而地下,却是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一条一条的蛇,緾着滚着,似要抢进屋内。刚才关着门,阻在门外,此时打开门,却因了我当门而立,如一道坎,蛇行受阻,只是奔涌不断,却是齐齐地被挡在了门外。
不好,此番要坏事。我迅疾掏出铜铃,执铃在手,双目圆睁,右脚定莲心,左脚微翘踏莲尖。轻声而语:“何方高人,现身来见,不然,我闯进阵来,到时都不可收拾。”
“那你倒是来呀!”一个阴阴的苍老的声音,稍辩,不错,就是我们初来之时老者的声音。
“困灵咒损阴德,道长谓我要修有情道,你先骗我等入住,我们自愿入得,以为你会有所收敛,现在,你定是要坏我们的事了。”我没有贸然前往,其实心下还是有点怕,我只观得道长些许皮毛,诈呼呼地仗着铜铃瞎搞罢了。
“几世安乐窝,却是现下毁,你们还有情?我之大小喽罗皆无住所,都是你等之为,是你惹事还是我们不懂事?”阴阴之声从八卦树阵内里传来,丝丝入耳,阴惨入骨。
“你入了张美,她有何罪,还有,收了蛇群,不可伤我朋友。我就入阵。”因了柳浪河一事,我知道,阴界也讲条件的。
“你入阵来,我就收。”阴阴之声很坚决。
看来等不得了,蛇群翻滚,已成一道小坎,堵在了张美的大门前,而张美还是凄苦异常,晃个不停。
“心心去吧,我帮你。”天啦,李艳在我身边,我浑身一个激灵,陡觉信心大增。
“心心还是走莲花形,注意不管有什么,不管谁叫你,你走完九朵莲花即可出阵,此处可解。还是李艳在交待。
不可迟疑,我按莲花形步入八卦树阵。
阴风吹得我几欲站立不稳,里面哪是白天所见之光景呀,全是森森大树,间杂白惨惨的小道,咿呀之声不绝于耳,怪不得当初老钱走不出。
我按李艳交待,脚踏莲花,始终让右脚踏在花心,左脚踏在莲尖盘旋而行。
“你出来呀,有什么事我们可谈谈。”我大声说,突觉我此时的声音竟是与平日不同,或许是因了这空旷,声音细而尖,萦绕树间。
“我就在你前面。”
我旋转而入,果见一老者,全身漆黑,只有两个眸子发着亮光。
我手举铜器铃,大声说:“一而在,在而三,万般阻我,是何因?”
“你一而在,在而三,多次破我,是何因?”老者说。
“架桥修路积阴德,阳世大德之事,有何不可为!”我豁出去了,索性不怕了。
“心心注意你后面。”李艳急急之声。
我回头,全是蛇涌,一下全緾上了我的后腿,却又是啪啪连响,掉在地上,我身上像是有火一样,蛇緾不得。
“你有正灵?”老者此时突我转身面对我。我这才看清,确实是当初所见之老者,只是此时面色更黑,双眸更亮。
我反倒心下安定了,看来,邪不压正,万古皆然。
此时老者忽地双手翻转,一声厉吼,突地飞砂走石,阴风大作,而群蛇蜂涌而入,一下在我身边围成了一堵高坝,困我于其中,腥臭扑面,我几欲呕吐。铜铃大响,突地发出莹莹白光,罩我于其中。
忽觉后背一热,明显感到女子的软体靠近,急喘不止。
“李艳,你来了?”我拼命止住上涌的血气,惊喜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