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扎住了右翼的蝙蝠精发疯了,扑扑地猛拍打着左翼,强大的风势在庙内呼呼地刮了起来。强风毫无规律可循,完全就是乱风啊,而且气势强劲,呼的一下刮到这儿,呼的一下又刮到那儿,风势顶在墙上,再撞回来,在屋子里四处乱刮着。这还不算,那刮起来的风简直就不是风了,那简直就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在屋子里嗖嗖地来回蹿着,一会儿顶到了房梁上,一会儿又插到了地上,一会儿又撞到了墙上……
原本就已经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强劲的风势下,火势更加大了起来,火苗剧烈的燃烧,发出扑啦啦的声响。
房梁上,扑簌簌地开始往下掉土,紧接着就是掉碎瓦块儿,碎木头片儿,半截的椽子……
整座关帝庙似乎都摇晃了起来。
“操,都赶紧出去,快点儿,快点儿,庙要倒塌了!”我大吼一声,在狂暴的乱风中扶着神台边儿站了起来,挥手让兄弟们赶紧往外跑。同时奋起全身的力量,抡着腰带向还在发疯似的扑扇着的蝙蝠精抽去。
蝙蝠精刚刚将自己的右翼从尖刀下挣脱开了,右翼上很清晰的看得出来,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挣脱了右翼之后,蝙蝠精震翼欲飞。就在它欲飞还未飞起的时候,我的腰带由上向下猛然抽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腰带重重地抽打在了蝙蝠精的身上。刚刚飞起还没有半尺高的蝙蝠精再次跌落在地上,身子开始猛烈地抽搐,张牙舞爪地发出吱吱的惨叫声。
兄弟几个已经冲了出去,窜到大街上了。
而陈金没有跑出去,这小子始终都要和我在一起。看到蝙蝠精在地上躺着开始抽搐了,陈金一脚就踹了上去,咚的一声,陈金跳着蹦跶到了一边儿,嘴里骂着:“操-他娘-的,这么硬,硌死老子的脚了。”
我并没有像陈金那般用脚很踹,而是继续挥起腰带狠命地抽打过去,一下,两下,三下……在啪啪的抽打声中,蝙蝠精的抽搐幅度越来越快。
我心里那个急啊那个纳闷儿啊,按说抽搐的话,应该是越来越慢,这玩意儿难道是越打活的越来劲儿么?
可心里担心着,手上却丝毫不敢停歇,生怕稍微停下来,蝙蝠精就会翻过劲儿来把我们给刮出去。
火势越来越大了,头顶上的房梁和椽子都开始发出嘎吱嘎吱劈啪劈啪崩裂的声响,关帝庙的庙顶,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
终于,我狠下心来,伸手从翻倒的供桌下抽出来一块儿厚布,然后猛地盖住还在抽搐着的蝙蝠精,以最快的速度将它抱起放下抱起放下,双手活动着,用布将它牢牢地缠住,然后狠狠地在地上摔了几下,嗖的一下扔到了神台上火势最旺盛的地方。紧接着,我一个箭步冲出了关帝庙,生怕庙顶子砸下来把我砸死在庙中……
我可不想给蝙蝠精陪葬啊。
冲出关帝庙之后,我的右腿突然一酸,身不由己地跪倒在了泥泞的大街上。
兄弟几个立刻冲过来把我扶了起来,然后向南搀扶到南墙根儿下,关切地询问我怎么了,有没有事儿?
陈金在后面一蹦一跳地单腿跳着跑了过来,气呼呼地大骂着:“操,没人管老子了是不?”
“扯淡,人家银乐本来就是重病号,你丫不就是受了点儿轻伤么?”薛志刚骂道。
常云亮也说道:“就是,轻伤不下火线,你丫赶紧给我滚回庙里打蝙蝠精去……”
这话一说完,兄弟们都看向关帝庙。
熊熊大火在庙内燃烧了起来,庙顶子似乎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只是还在雨中坚持着不想倒塌下去。透过庙门,我看到了在神台上被厚布卷裹起来的蝙蝠精疯狂地跳了起来,只是它却无法挣脱开那厚布的束缚,在烈火中蹦了好大一会儿之后,终于不再动弹,烈火顷刻间便将它吞没了。
娘-的,步了蜘蛛怪的后尘,你们俩黄泉路上,也算是有个同道中人的伴侣了,希望你别嫌弃那只大蜘蛛是个怪。
死都死了,也就别太自傲,觉得自己档次高是精啊……
我在心里冷笑着腹诽着蝙蝠精,丫挺的,活该,跟小爷们作对,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心里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呢,姚京突然喊道:“快快,要倒塌了,倒塌了……”
我们几个赶紧看去,只见关帝庙的顶部突然咯吱咯吱的发出响声来,而且微微的上下颤抖着,突然,随着庙内的大梁发出响亮的咔嚓断裂声,庙顶便如同被炸药在底部引爆了一半,轰然塌下下去。紧接着,就像是连锁反应似的,四面墙体也都开始倒塌,轰隆隆哗啦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烟尘四起,在雨幕中荡了开来,便似那突然腾起的灰黑色的浪花,向四周蔓延,滚滚涌动。火焰从废墟中蹿起两米多高,噼噼啪啪椽子和木梁的燃烧声更是脆响,雨水落在火苗燃烧的地方,发出哧哧的声响……
荡起的灰尘并没有嚣张多久,很快便被淅淅沥沥的小雨给浇得静了下去,火势也渐渐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