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寨圣女的铃铛可以说是言咒师自身唯一的攻击手段,那些铃铛在接受了灵寨圣女训练的人身上会有勾魂摄魄的作用,如果那个“圣子”是真的,他现在的沉默和顺从很可能就是为了找到机会对路俏他们下黑手。
卿微觉得自己不能迟疑,可她又不得不迟疑,一个符咒贴上去确实能够解决问题,但是自己的咒香一定会被那个同为言咒师的人察觉到。
想想灵言里那即将凋落的控星之手,这个男性言咒师的出现让她心惊胆战。
“你怎么了?”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问她,“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儿把自己弄成这样,多难看啊!”
“我现在顾不上难不难看了,”卿微苦笑了一下,伸手打开了房子的门,她是胆小,但是让别人为她的胆小付账,那就是卑鄙。
“外面那个人他身上的铃铛,听多了会让人脑袋发懵的,我要去阻止她。”
她只能用这样的浅显语言来向这些女人解释。
“啊?!发蒙?”
“那我们家姚咚咚还在那里面的呢!”
“那我们家姚充充……”
“那怎么办呢?”
“这有什么难的?”刚刚出言讽刺公输全全母亲的那个中年女人站了起来,抄手拿起自己针线笸箩里一把剪子。
“那个铃铛是银的吧!”她盯着卿微的脏脸想要一个确认。
卿微盯着她手里的剪子,点点头。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铃铛嘛,不就是衣服上的铃铛吗?走,咱都是给他剪了,省得他们听着发蒙。”
中年女人大手一挥,颇有领袖风范。
一群女人就这么冲了出去,她们拿着剪子、拿着刀、甚至拿着指甲剪和修眉刀。
手还握着门把手的卿微愣了,在下一瞬,她没忘了补充:“把住他的手别让他写字,也别让他开口说话。”
“好的呀。”走在最后只抢到了眉毛镊子的娇小女人表示自己听到了。
正手握人质想和异能者们交涉一下的路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自己身后气势汹汹而来的女人们惊到了。
领头的大妈直扑她牵着的那个怪人……的衣服。
她揪起一个铃铛先仔细地瞄看两眼又用牙咬了一口,再仔细看看铃铛的造型,猛地对自己的身后的女人们振臂高呼:“真是银子的快来,样式好看的咧,快来!”
刚刚被路桥打了几拳都不吱声的男人在大妈突然靠近的时候就重重地抖了一下。
公输全全看他那闪躲的动作,隐约觉得有点熟悉。
当女人的们涌上来一个一个把首饰厂他衣服上的时候。,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这声音在一个年轻小媳妇猛地堵上他之后变成了呜咽。
那个六岁的小萝莉已经傻眼了,她都忘了哭,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尖声喊道:“你们住手!圣子的身体是你们不能碰的。”
不能碰?
看着那些做工精致的银色小铃铛,又想想这些领导在这人身上会让她们老公(儿子)的脑袋发懵,气势滔天的女人们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小女孩在说着什么?
一边能出气一边还有银子拿,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房间里只剩下了独自抱着兔子的卿微,看着眼前的那一幕,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直沉迷于网络的她总是随意定义别人的生活,又和说着公输全全母亲的大妈有什么区别呢?
看着她们现在几乎穷凶极恶的样子,又与她臆想中的圈养有什么关系呢?
面对这个世界,她的认知还是太少,只是不知道时间可不可以再多给她一点点宽限,让她再多看看,那些她曾经自以为是的地方,究竟是多么的不一样。
可惜她自己也知道,这一切的终结,伴随着这个灵寨圣子的出现,已经向她走近了。
“此地的女人会越来越聪慧,坚强和善良都是她们必有的品格,强大的天赋伴随着她们,永不褪去。”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下咒的卿微就随意地把祝福写在了纸上,她脸上的茉莉花并没有开放。
写完之后,她自嘲了一下,这么强大的咒语怎么可能实现呢,世世代代,那可是与命运相关的。
男人的被堵住的呜咽已经转为了啜泣,就仿佛他不是被人剪烂了衣服,而是被这几十号女人做的什么不能用语言描写的关于脖子以下部位的事情。
路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守株待兔声东击西抓来的真正带头者,竟然就是这么一个会被人用剪衣服的方式欺负哭的货色。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着双臂的女孩脸上带笑地看着这些异能者们。
没办法,在旁边还发生着如此激烈事件的情况下,她自己根本就严肃不起来。
异能者们没敢说话,他们本就组织松散,现在他们要想的是怎么能全身而退。
“你们亵渎圣子,神明会惩罚你们的。”小女孩儿又开始哭喊,才哭了一声就被天咏捏着脖子拎起来,于是她和刚刚的男人一样也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这个架势,真的有点眼熟啊。”公输全全又觉得女孩儿挣扎的样子自己在哪里见过了。
一群傀儡师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给的那个男人举着胳膊、拉着脚,用各种各样的工具撬着他身上的银色铃铛,那表情远非一个惊讶能够形容。
直到所有的铃铛卸光,她们都直起身子,拿着自己的战利品离开了。
“你们男人的事儿,我们就不掺和了。”带头的大妈这么说着,顺便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路俏笑了。
“把这些人交给特监局好了,按照《特殊能力者管理办法》他们今天聚众闹事,也会被关几年。”
听见“特监局”这三个字,异能者们的脸都青了,他们中的某些人撒腿想跑,被天咏一手一个地打晕在地上。
“姐姐,那她呢?”天咏举起自己手里的小女孩儿。
这个小女孩儿不像是异能者啊。
酥饼大爷懒洋洋地跳到了路俏的脚上,脖子上还挂着纸条。
“这个小孩儿咱们带走。”看完了纸条抱着兔子的女人不动声色地说。
躺在地上的男人面纱已经被剪烂了,路俏和公输全全都看见了他脸上的竹子样纹饰。
那个纹饰正在越来越大。
奇异竹子香气开始弥散。
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别处的时候,他开始轻声低语:“此时此地之人,都要……”
啪叽!
言咒师被从天而降的兔子踩到了脑袋上,晕菜了。
卿微捏着手里的纸条,看着星咒海从天而降却没有从那个男性言咒师的身上吸收到咒星,竟然转而笼罩了她。
“此地的女人会越来越聪慧,坚强和善良都是她们必有的品格,强大的天赋伴随着她们,永不褪去。”
巨大的新星生成,即使随着时间会渐渐消散,大概也要几百年的时间,如果被加固,那就更久远。
那个言咒师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
不,那是他能力的最后爆发,从此世上只剩下了一个言咒师。
可惜这一点,心心念念自己要死掉的言咒师小姐根本没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