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抬头,泪还挂在脸上,许子扬刚才那句问话,似乎......有着无尽的困扰和疑惑。
他见我不说话,又问:“浅浅,你为什么说此生不再见我?还有什么战胜病魔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是不是我没在的这几天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问到后来,他微微有些急切,眸光里尽是焦虑。
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了,许子扬的问话和神情都在透露着某种讯息,可是我就是混沌到不行,没有一点思维能力来分析,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他又在为我擦眼泪了,叹息着说:“一觉醒来就看你哭成这样,哭得我好心疼,是子杰找你来的?我都让他等事情稳定了后再与你说的,这小子......”
“一觉醒来?”我终于抓住了重点,揪住他的手急问:“你不是昏迷不醒吗?”
他怔住,“谁跟你说我昏迷了?”
呃,是......子杰?他说的是那婚期前三天许子扬突然在童晓涵身旁昏倒,后来就讲查出那肺部有肿瘤,我就直觉认定了他陷入长期昏迷中。“那你的病......”
他蹙起眉头,“子杰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把子杰之前告诉我的一字不落地道了出来,听完后他就忍无可忍地扬声吼:“许子杰,你给我进来!”我有些反应过来,他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门被推开,回过头看,还真的是子杰。但他此时脸上却再没痛楚之色,而是掩着笑意,目光在我身上飘过,落在许子扬那处,轻描淡写地问:“找我何事?”
某人咬牙切齿:“你就这么咒我的?肺癌,肝脏受损?嗯?”
子杰手指弹了弹衣角的灰尘,“你不就是这么对童家交代的嘛。”
“那是童家!我让你先瞒着浅浅的,等事情稳定后再说出来,你倒是管不住自己嘴,跑去胡说了一通,害她以为我快死了。”
我在旁听着怎么越来越糊涂,他们在说什么?
子杰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和笑意,认真地说:“子扬,你知道若若已经有整整一个礼拜没走出过家门了吗?在我们安排计划的同时,她一无所知。她妈妈说这么多天,她每天除去照顾一一外,就只做一件事:拼图。那副图足有两米多宽,她一片一片把它完成了。你说要等事情稳定以后再告诉她,可我怕她等不到那时就要崩溃。”
许子扬转眸看向我,痛楚和怜惜浮于他脸,“浅浅你......”
再懵懂痴傻的人,也嗅出了不对劲,只是在他们没把话说明白之前,我猜不透何意。他们说的安排计划,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子杰居然与我母亲有联系,还知道我的动向,是否表示我一直都在他们视线范围内?
“子扬,不管稳定不稳定,大局不会改变了,就算童家事后发现端倪,也不至于会再反复。告诉若若吧,别让她忧心忡忡寝食不安了。”子杰说完后就退出了门,听那脚步声应是真的走开了,原来他刚才一直守在门外。
我定住视线,问许子扬:“究竟怎么回事?”
他让我把床摇起来些,斜靠在床头,才抓着我的手缓缓讲述一些隐藏在背后的谋划。
原来,几天前的那场婚礼并没有因为他的昏倒而取消,而是临时换了新郎,新郎的名字叫秦宸,也就是我的师兄。这是许子扬与童晓涵等人一早策划的一场戏。
门当户对在官场永远都是铁律,秦宸的家世与童晓涵根本无法比,哪怕他在许子扬手下做事,有能力有担当,可谓后起之秀,但也难入童家人眼。但偏偏童晓涵爱上了他,为此她动用之前与许子扬的协定,找他寻求帮助。
那时我刚巧被苏暮年偷偷软禁,所以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一致协议,于是计划在半年多前成形。许子扬是个很好的政治商人,在没有我和女儿这个后顾之忧下,他与童晓涵联手互助,一步步将政敌推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