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周没见,除了那如包公般黑沉的脸色外,他还是姿态从容,气度非凡。倒是一身外出服,是刚回来还是要出门?
心里转过无数开场白,发觉都不适合用,一路上想的措辞,到了跟前也都是白费,只能呆傻地站在门边愣看着他。从来都知道,某人的眼锋如刀般凌厉,尤其是他在沉默不语时,威势更加逼人。
几分钟对峙下来,我有些透不过气了,正打算随意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也好过这般被他冷冻着。可还没开口,他抿紧的唇先动了:“你在公寓楼下站了十分钟,在门前拖延了八分钟,余浅,你是有多不想回这个家?嗯?”
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居然连我在楼下和门前徘徊的时间都一分一秒的细算了......显然底下门卫与保安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他我在楼下,这高级住宅区的服务竟这么周到。
只是最后他说“家”,却又让我心生暖意,在他的心中,将这里也当成我们的家吗?
“余浅,如果你跑来就是在我面前发呆的话,那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话完就凛然转身,推开卧房旁边的书房门,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当着我的面将门给甩上,响声震得我耳膜发疼。
这人像是吃了炮筒般火爆,脾气是史无前例的暴烈。换好拖鞋放下包后,我没再迟疑,推开了书房门,见他伫立在窗前,柔软的黑发伏贴在他脑后,因为沉怒,连他整个背影线条都变得凌厉。
我走上前,从他身后圈住他的腰,可以感觉到他全身都僵硬着挣动了下,然后从齿缝中冷冷喝斥:“放开。”
“不放!”手又圈紧了些,然后轻浓开口:“对不起,子扬。”
一声冷哼传来,但却没拉开我的手,不由笑了起来,若他真有意排斥,完全可将我甩开。心上又软了几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深吸了口气,全是他浓烈的气息。“我想你了。”这是实话,小年夜离开,到晚上接到他电话时就开始想了,后来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等初三到来,只是没想人生总有意外发生。
因为背对着,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在那句话后,明显感觉他的身体松弛下来,适当的坦白心语,可以成为感情的调剂品,就像除夕那晚倒数时我对他坦言爱意。
所以,我选择将心事公开。
“子扬,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并没有和同学去昆明玩,而是去了沁市。”
手上一紧,已经被他拉开,他转过身来沉沉盯着我,“然后呢?”没有一丝意外,黝黑的眸内只浮沉暗色。我心跳如雷,果然没有猜错,他早知我没有去昆明。
其实在中午他挂断电话时,就隐隐感觉到了。许子扬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尤其是我说与同学去昆明玩,没头没脑的,根本就没想好随意找的借口,若真有心想去玩,也势必会在之前跟他商量,而不是等到他找上门来时才讲出来。
所以他那句“还在昆明”的问话,嘲讽味十足,而我没有否认,彻底惹毛了他。这时候我若还不坦白从宽,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了。这些都是在坐车回来时想通的,人说撒一个谎需要用一百个谎来圆,而我这第一个慌就被揭穿了,在他面前,注定是无所遁形。
接下来,就在他清撩沉冷的目光中,我将那件事从头至尾复述了一遍,讲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发觉他眸色越来越深,那代表着他火气在上涨。感觉自己就跟小学生般,做错了事,跟家长坦白,结果发觉家长越听越怒,到最后我都不敢再说下去。
“余浅,你真行啊。”许子扬上挑着眉,眼睛里却像要喷火一般,“什么时候兼职当福尔摩斯了?来,跟我说说,都查出什么了?是哪个没脑子的在算计你?”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事实我就是白走了一趟,什么都没查到。
一见我这般脸色,他又冷笑出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是陈学民在幕后操纵,你贸贸然跑过去质问会是什么后果?”
我直觉反驳:“不可能是他,他没有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