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书萌敏感的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一道目光,反射性的回望过去,蓝蕴和立在一侧,冷硬的气质此刻稍稍收敛,与她对视的目光一片脉脉。
两人刚和好不久,陶书萌被他瞧得心口砰砰乱跳,连忙低头错开了视线,嘴里嘟嚷:“郑程呢?你们要谈的话都谈完了?”
蓝蕴和也看出了她的羞赧,微微一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没有什么要谈的,倒是你,在看什么?”
“没有啊。”陶书萌摇头,不太愿意提起以前的事,再怎么样,都过去了,他现在希望她能好好的,那么她就好好的。
跟着他到公司,陶书萌还是有些不安的,她生怕打搅了他的工作,安安静静在沙发上坐着,等了一会儿却看他并没有想要工作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催他。
“早上去了一趟娱报来时都已经迟了,你现在怎么还不去忙自己的事?”
蓝蕴和坐在陶书萌的对面,一手撑头好以整暇的看她,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难得放纵的样子。
“你不在的这些年公司的大事小事都是我在管,郑程挂个名头白混了那么久,是时候要锻炼锻炼他的忍耐力了。”
言下之意是什么意思,太过明显,陶书萌听了连反问一句都没有,只是隐隐地想,再过上几天,她是不是有可能频频不断的接收到郑程传递过来的不满讯息。
“但愿他不会找我抱怨,说是我害了他。”陶书萌想到那个场景笑着说。
她最近倒是常常笑,蓝蕴和看在眼里不言不语,实则十分欣慰,她能这样,在以前的日子里,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了。
蓝蕴和说交给郑程就真的交给郑程,他无所事事了一整天,带着陶书萌坐在电脑前游手好闲。
蓝蕴和一面带着陶书萌打刚下载的小游戏,空隙间又时不时拈一块曲奇递给她,而陶书萌也是来到这里,才确信他要带着自己一起上班的念头已默默筹谋良久,否则办公室里怎么会处处塞满了零食,一样一样都是她爱吃的,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巧克力,她有低血糖的毛病,这些他都一一记得。
他对她,很好。
陶书萌满心的温暖,那样的灼热温度几乎要将她只身在外的几年冰凉日子都一并暖热了,只是回忆往事,她总是忍不住要想,如果当年,她没有走,又会怎样。
“蕴和,那时候发生过的事,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了吗?”松开掌心的鼠标,陶书萌缓缓开了口,她嗓音那般柔那般淡,说完却不抬头。
蓝蕴和的角度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默了一会儿没有回,他松了松领带站起身,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陶书萌一直等不到回答终于举目看他,就见广袤天际之下,他的侧脸俊美如神,一副追忆的神态。
“从前是介意的。”在陶书萌以为他不会答的时候,蓝蕴和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个心力也不愿去介意了,你已经回到我身边,这是我穷极一生的目的,所以过去的事,不再重要。”
蓝蕴和一字一字说出埋藏已久的话,他说完又回过头来,悠闲的两大步走上前,一只手轻搭着她身后的椅背,陶书萌点点头信了,毕竟他以那样寻常的语气张口,清凉的嗓音听不出半丝起伏。
对话进行到这里,蓝蕴和居高临下的望着心爱的小姑娘,想起那天韩露的话,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她,陶书荷究竟是怎么欺骗的她。
“那天早上我去见她,说到视频那件事,她说不是她做的。”
蓝蕴和没有称韩露为母亲而是用‘她’字来替代,饶是陶书萌也一时糊涂了,但随即一想就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谁,也明白他现在说出来,其实是相信了韩露话的。
“那你觉得,是书荷骗了我吗?”他的意思昭然若揭,陶书萌竭力全力忍耐才能平静的问出声来。
陶书萌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可她的眼眸明明一下子毫无希望的黯淡下去,她的双手明明因为紧张而紧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