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神山到镇里并不算远,两人扶着张静,走了两刻钟便到了洛水镇最繁华的永宁街。
永宁街街道宽敞,店铺林立,和一般的小镇比起来,这里要热闹得多。靳衍痕带着她们来到一间名唤“千草”的大医馆门前。医馆门堂很大,墨黑的门楣上,“千草”两个草书大字带着几分狂放不羁,很是惹眼。
不是每样药都能在山里找到,楼辰给苏蒙治脚伤的时候,也去医馆买过药,不过都是在洛神山附近的小药铺买的,她也是第一次来这家位于小镇中心的医馆。
医馆内,求诊的人好多,三个大夫每人坐在一张大木桌前为病患看诊,大堂另一边的药柜前,两个药童拿着药单,忙着抓药。放眼望去,就没有一个闲着的人。
三人刚跨进门槛,靳衍痕便叫了一声:“方如辉,快出来,有人晕倒了。”
靳衍痕的声音不小,等待看诊的人都看了过来,他也不在乎众人的眼光。
药柜旁边的布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年轻男子快步走了出来,年纪看起来比靳衍痕要小一些,相貌清俊,目光清澈,气质温和,身上带着一股子浅浅的药香味。
方如辉看了一眼张静,什么也没问便说道:“把人扶到里间去。”
靳衍痕点头,扶着张静往里走,方如辉扫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衣服脏兮兮的就不说了,还灰头土脸的。
靳衍痕咧嘴一笑,笑容里竟还有几分得意。方如辉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楼辰沉默地跟着两人走进了里间,通道两侧各有四间房间,没有房门,都是用墨青色的布做的门帘。
靳衍痕扶着张静进了右边靠里的一间房,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两张椅子。
靳衍痕刚把张静放倒在床上,方如辉便立刻上前给她把脉。和楼辰把脉的时候差不多,只一会儿他便收回了手,说道:“先天不足,体弱血虚,可能受了什么刺激,一时承受不住,就晕过去了。”
靳衍痕大咧咧地坐在木椅上,催促道:“那你快给她治啊,好歹先把人救醒再说。”说完,还不忘拉过另一张椅子,对着楼辰殷勤地说道:“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会,走了那么久,肯定累了。”靳捕快百般讨好,可惜连美人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得到。
确定了病人的情况,方如辉不像之前那般急了,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个布袋,一边拿出几根银针,一边说道:“救醒容易,这病症是没得治的,好好养着吧。”
“好了,一会她就能醒了。”大约一柱香之后,方如辉收拾好银针,起身准备离开,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忽然在室内响起,“我想要两味药材,川芎和白芥子。”
方如辉抬眼看去,一时间竟有些看傻了,他知道今天和靳衍痕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姑娘,只是他的心思从来都是放在病人身上的,自然不会去注意旁人。这位姑娘……实在让他不知如何用言语形容,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将一身青衫穿得这般空灵脱俗,就连那淡漠的神情都好似恰到好处。
“喂喂!”靳衍痕夸张地咳了两声,哼道:“方如辉你这个登徒子,哪有人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的!”
方如辉回过神来,神情尴尬,对着楼辰歉意地笑了笑,却完全没有搭理靳衍痕,因为他相信,这小子第一次见人家姑娘的时候,肯定比自己还要登徒子!
方如辉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润,掀开门帘,对着楼辰说道:“请随我来。”
楼辰跟着方如辉出了房间,走到尽头往右一转,便进了一间三丈见方的大房间。房间里四面墙全是药柜,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黑木方桌,上面放着纸笔和称量的小秤。
方如辉走到一面柜子前,问道:“川穹和白芥子姑娘想要多少?”
“各三两就够了。”楼辰抬头看着那一个个装药的抽屉,说道:“你这里的药还挺齐全。”这里的药材比穹岳都城里很多小医馆的药材还要齐备和珍贵,一个小镇里的医馆药房能做到这样,实在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