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缇对乔清池的警告感到好笑,这世上还有他不能碰的女人?这样的警告,反而激起了那缇骨子里的桀骜,一想到这个女人是他死对头的女人,他本就悸动的心头更涌出一股将对方占为己有好向秦瑄示威的冲动,然而想起这个女人还是他那八百年没动过凡心的师弟的心上人,他还是按捺住了心头的火热念头,也罢,他的女人多得是,也不差这一个!
乔清池一走,那拿衣服拿了很久的鸨母立刻闪身进来,给那缇递去一套舒适干净的衣物,那缇挥了挥手,直接将人赶走了,也没有让对方服侍,自己就把衣服穿好了——他为质那几年,伺候的人开始时不经心,他什么家事没做过,区区穿衣还是他学会的第一件家事!
一边大刺刺地站在屋子中间将所有湿衣物脱下,换上干净的,一边视线还是对准床上昏迷的女人,这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倒让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咦,这是什么?”
那缇毫不羞愧地将手伸到人家少女的脖颈中,摸索了一下,拽出了那条红绳,一边为刚才无意中触摸到的细嫩腻滑而心中生出一丝绮念,一边又被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一块玉佩,他想起来了!
在船上时,他亲眼看见秦瑄在给这个女人喂了药后,又将这块玉摘下带到了这个女人脖子上,看秦瑄的动作,难道这块玉还有治伤的作用?
他拧眉盯着这块玉佩,翻来覆去,企图发现它的秘密,因此没发现,被他拿走玉佩叫容昭的女人醒了。
容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先是狠狠地咬了下嘴唇,似乎是身体的疼痛反映到了她的意识中,然后她皱着眉看向四周,旋即视线一凝,看到了正在钻研玉佩的男人,她眼神定了三秒钟,随后,她毫不迟疑地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从来没有醒过似的。
那缇研究了一番玉佩,摩挲来摩挲去,确定这玉佩没有机关,其他就不知其所以然了,兴致便有些缺缺,他收起了玉佩,一低头,正好对上了一双仿若星辰璀璨、百花绽放的绝美眼眸——
……
……
一时间,屋子里一站一躺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那缇真没想到,原本便是举世无双的绝色美人,如今不过是睁开了眼眸,便犹如精致的画面中注入了一层鲜活的生命力,由娴美的静态变成了鲜妍的动态!
然而容昭一开口,就令那缇顾不上欣赏美色了,直接就皱起了眉头。
容昭看着他,及其冷静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我是谁?”
前两个问题,对于一个被抓住被转移的俘虏而言还算正常,而且这种冷静质问而不是歇斯底里尖叫的风采很容易就让那缇心中的好感又升了一咪咪,但后面一个问题就——
“你不知道你是谁?”那缇怀疑地问道,他怀疑这个女人在耍花样!
容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她神情懵懂,隐着一丝面对陌生环境陌生人的警惕,这种情绪根本躲不过那缇的眼睛,还算符合一个少女的正常心境,那缇就算怀疑,也无处着手。
不过他却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当即狭长的眼眸一闪,露出性感迷人的微笑,冲容昭道,“我是你夫君,这是咱们家的一处产业,你是我娘子!”
容昭想也不想地反驳道,“胡说八道,我不可能是你娘子!”
那缇的眼睛顿时危险地眯了起来,“你不是不记得了,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我娘子?”
容昭斜睨着他,躺在床上,一身是伤,却愣是把仰视弄出了俯视的效果,“你长得虽然英俊但不够正派,狭长眼薄嘴唇,一看就是冷酷薄情的货!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盘菜,我就算失忆了,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找你这样的男人当夫君。看你的样子,莫非是暗恋我,所以才趁着我记不得前事,故意来占我便宜?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看上你的!”
……
操,谁暗恋你了?真是大言不惭,完全没有矜持女儿态!这娘们不愧是秦瑄那个伪君子的心头肉,一样的牙尖嘴利,傲慢自恋!
他咬着牙笑出了一口白牙,如同一头凶猛地锁定猎物的野狼——“我确实说谎了,你不是我娘子,是我宠妾!”
这下轮到容昭傻眼了,半晌,“妈蛋,你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比我还强啊,真是佩服佩服!”
那缇这些年来在百花丛中都游曳得絮烦了,还真没遭遇过这样的女人——敢情你还知道自己是睁着眼说瞎话啊!
“不过宠妾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凭我的条件,你是我得宠的侍郎还差不多!”容昭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受了重伤,但仍然无比自信,不屑地道,“对了,别随便拿女人的东西,把那玉佩给我,否则——”
那缇一把攥住那块还没研究出所以然的玉佩,凑近容昭,刻意压低了嗓音,本就沙哑的语调中更透出三分暧昧两分诱惑,邪邪地笑道,“本座就是不还,否则如何?”
容昭面不改色地道,“那你就卖身抵债吧,你这模样虽然我不喜欢,但想必还是有很多女人喜欢的,我总能从你身上赚回那块玉佩的钱!”
那缇和容昭小小交锋了两次,完全没有占到上风,他觉得不忿又有趣,心中仅存的那点对女人的轻视早就抛到爪洼国去了——
操,这还是不是女人了?秦瑄到底看上她哪里啊?不过确实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乔清池服了伤药换了衣服,满心是对师兄的不放心,一收拾好就急急地过来了,想也不想就推开门,一进去,就发现容昭已经清醒了,而师兄和容昭动作一致地看向他,目光都十分——诡异。
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有些不敢面对清醒的容昭,可是,他已经走进来了,躲避也来不及,只能尴尬地开口。
“容姑娘,你醒了?”
那缇看到乔清池一反方才和他说话时的冷静从容,羞窘涩缩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似的,心中蓦然升起一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心态——
“师弟啊,本座真想不通,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牙尖嘴利,胆大皮厚,你分明是专门给自己找罪受!”
“彼此彼此,本姑娘的脸皮还是不及你!看看,这才是我喜欢的那盘菜,你果然没说实话!”
容昭鄙视了那缇一眼,乔清池听了这话一头雾水。那缇却面色越发诡异起来。
“师弟是你的,那盘菜?唔,那如果本座告诉你师弟是你的丈……”
容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粗率的举动却丝毫无损她的气度和美丽,“我真为你的头脑感到忧心,你爹妈生你的时候一定没有吃核桃!这位公子一进门喊的就是‘容姑娘’,谁家丈夫喊自家娘子‘姑娘’啊?啊!”
——操,本座突然后悔掳来了这个女人怎么办?能不能再扔回去?
容昭懒得再理她,她转头看向乔清池,目光澄澈宛若水晶,但水晶的棱角却也无比犀利,她冷静地问道,“你方才喊我‘容姑娘’?那么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告诉我!”
乔清池只是面对容昭时有些情窦初开毛小子的情怀罢了,基本上智商还是存在的,容昭这一问,他就发现了症结,眼瞅着那缇挤眉弄眼给他使眼色,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在路上捡到了受伤的姑娘,却不知姑娘的身份,无法把姑娘丢着不管,我们师兄弟回南方,只是最近出了些事,暂时还无法动身,所以只能委屈姑娘和我们一起留下来了。”
容昭听了这番解释,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姓“容”的,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恩,明白了。”
乔清池摸不明白容昭的心思,可是刚刚撒了谎的他心虚无比,纵然不舍,也不敢继续在容昭面前晃荡,便抓着那缇出了房间。
“姑娘你受伤很重,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得快。”
那缇不情不愿地被乔清池拉了出去,绣房里便只剩下容昭一人,两指粗的蜡烛终于烧完了,灯花“啪”了一声,绣房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过了半晌,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冷嗤。
------题外话------
紫又一次数字数了,写一遍,查一遍,又删了一遍,将字数控制在六千五以下,心好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