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和惊讶地抬头:“不是说不能吃东西不能出恭的吗?”
“哎呦!”喜娘好笑道:“这是什么规矩?一天不给吃东西岂不饿坏了新娘子,不吃饱了待会哪有力气行周公之礼?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不要吃太饱就行。”
行周公之礼……这喜娘说话好直白。
傅卿和心里汗然,嘴上客气道:“我现在不饿,劳烦您将我的陪嫁丫鬟叫进来。”
“好,我这就去。”喜娘知道傅卿和有什么需要恐怕也不好意思跟她说,就转身去叫木棉、半夏过来。
卫昭走了出去,就看到段文歌与穆九、牛盛圭一起招呼宾客。
他不由笑了笑。
卫昭家里原本没什么亲戚了,他跟山东卫氏一族已经彻底决裂了。可自打他成为天子近臣之后,他外祖家的旁支在京城做官的人就主动来与他走动。
今天去迎亲,他带的那个先科榜眼段文歌就是其中的一份子。段文歌虽然是先科榜眼,却因为家中贫寒无人走动只在翰林院做了正八品的五经博士,说出去简直丢人。
他知道卫昭是天子努力培养的肱骨之臣,也知道卫昭要娶的妻子是帝后身边的红人。虽然跟卫昭交往了几次,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为卫昭效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卖力地表现。
卫昭果然对他十分满意,拍着他的肩膀跟他道谢。
段文歌受宠若惊,忙低头拱手:“能为大人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卫昭道:“你我年龄相仿,同为山东人,又是亲戚,何必如此客气?你长我几岁,我就叫你一声斐若兄吧。”
斐若是段文歌的字。
这个时代以字称呼对方,是将自己跟对方放到同等的地位。
卫昭是正三品,段文歌不过是八品,他怎么敢跟卫昭称兄道弟?
段文歌诚惶诚恐道:“大人折煞下官了。”
卫昭却不以为意道:“斐若兄再客气就是跟我见外了。”
段文歌心头不由一跳,卫昭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是正三品三千营都督,还是天子近臣,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跟这样的人结交,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能高中榜眼,段文歌本就不是泛泛之辈,再加上在翰林院历练了将近两年,对于官场里面的弯弯道道他也摸清了。
听卫昭这么说,他立马又是一揖:“承蒙大人不弃,以后下官就觍颜叫您一声明朗兄了。”
卫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斐若兄酒量如何?”
段文歌一下子就听出了卫昭的言下之意,他忙道:“小弟酒量很好,明朗兄请放心,一定会让来宾不醉不归。”
不愧是榜眼,明明是帮卫昭挡酒,他却说是让来宾不醉不归。
卫昭闻言更满意了,自己虽然酒量不错,可奈不住那些人轮番上阵。今天是他跟卿卿的新婚夜,他可不想被酒败坏了兴致。他要好好的疼爱卿卿,不能让她难受。
段文歌虽然是文人,但也是山东汉子。他说酒量好,果然没有吹牛。光他一个人就替卫昭裆下了五六分的酒,剩下的穆九、牛盛圭也档了一部分。
送走了宾客,看着段文歌满脸通红左摇右晃,卫昭就让穆九安排了客房让段文歌歇下。
他自己则去了恭房,洗个澡,换了一身衣裳方进了内室。
傅卿和穿着大红色的中衣仰坐在藤椅上,她双眸微合,神情放松,好像快睡着了一样。
她头靠着藤椅的靠背,乌黑曲卷的长发如瀑布一样落下来,半夏正拿着巾帕给她擦拭头发。
见卫昭进来,半夏正要说话,卫昭却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半夏是已婚的妇人,见卫昭如此,就噤了声。
卫昭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接过半夏的手中的帕子帮傅卿和擦拭头发,说不出的温柔与耐心。
半夏看着脸一红,心里却为自家小姐高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丈夫的爱护疼惜的。刚成亲衬着情浓,早日生下孩子才是上策。
她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还十分贴心地将门从外面带上了。
傅卿和的头发已经半干了,卫昭将湿帕子丢到一边,用手指轻轻给她按摩。他十指有力,按在傅卿和的头上,她觉得十分舒服。
卫昭站着,看她眉目精致,肌肤胜雪,眼睛不由顿了顿。
她身穿大红色中衣,露出了光洁修长的脖子,在烛光的照映下更是如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莹润诱人。
顺着脖子再往下,是她波澜壮阔的身子。
卫昭的呼吸就急促了几分。
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傅卿和立马睁开了眼睛,见是卫昭她眸中盛满了笑意:“你回来了,累不累?头晕不晕?怎么进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卫昭却按住了她的肩膀,低下头深深地噙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