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卫昭想的太理想化了。
他回到家里,刚刚说了对乔楚楚说了自己的意思,乔楚楚就哭了。
她不仅哭了,还跪了下来。
“昭表哥,我知道你还记恨着从前的事情,你心里还怨我,可当年我不过才十岁不到,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主。我母亲做得的确不对,可她人已经不在了,你不能因为我母亲当年的事情来怪罪我。昭表哥,我如今无依无靠,只能投奔你了。”
那一年,卫昭的母亲被族人逼死,还背上了通奸的罪名,卫家因此不许他母亲葬入祖坟。卫昭走投无路,就去潍坊外祖家。等他到了外祖家,外祖父已经在几天前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老人家一病不起,没多久就亡故了。
卫昭的外祖父只生养了卫昭母亲一个,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年仅十岁的卫昭。于是临终前就将他托付给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卫昭的三外祖父。
三外祖父的长孙女,就是乔楚楚。
因卫昭母亲有一次带着他回娘家,乔楚楚的母亲见卫昭模样周正,卫父又是两榜进士出身,就有结亲的意思。
卫昭的母亲也觉得乔楚楚冰雪可爱,两人又年岁相当,于是就交换了定亲的信物。
卫昭的外祖父想来想去,都觉得三外祖父是个不错的人选。因此卫昭被寄养在三外祖父家。
可没有想到的是,三外祖出门游玩不甚跌了一跤,就亡故了。
三外祖亡故之后,乔楚楚的母亲,也就是卫昭的堂舅母立马就变了脸,她不仅将定亲信物交还给卫昭,还将卫昭赶出家门。
于是才有了卫昭遇到玄乙道长,拜他为师,给他当起了小道童。跟着他学习武艺,游历大江南北,还在七年前在辽东遇到了微服私访的皇帝。
想起这些往事,卫昭恍若隔世。当时被赶出来,对于堂舅母他的确有怨言,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早就忘了。
他如今甚至有些庆幸,若不是堂舅母赶他出来,他根本不会遇到皇帝,也不会在辽东从军,更不会当上锦衣卫,遇到阿和。
他遇到了阿和,得到了阿和的真心,很快就要与他成亲了。他心里如今剩下的,只有对上苍的感激。
想到这些他脸上的神色柔和了很多:“之前的事情过去太久,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我并未因为这些事情怪你。”
乔楚楚见他神色有所松动,心头一喜,脸上的神色越发凄婉:“昭表哥,我如今当真走投无路,昭表哥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别无所求,只要有个栖身之所,哪怕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她哭得像三春雨后的梨花,凄婉哀艳,楚楚动人。
对付那些诡言狡诈的贪官污吏他知道如何处理,如果是傅卿和哭了,他也知道如何去哄她安慰她。可乔楚楚这样哭哭啼啼的,他只觉得心烦。
他不过是好好的跟她说话,她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卫昭皱起眉头,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乔楚楚不知道卫昭这是什么意思,她偷偷抬起头看了卫昭一眼,见他端坐在椅子上一副凝眉沉思的样子,心头不由一阵窃喜。
卫昭一定是在犹豫,在思考。他与傅卿和毕竟是御赐的婚姻,还未成婚就留下自己,他的确要好好考虑。傅卿和毕竟是嫡妻,他必定是在担心傅卿和的反应。
乔楚楚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停止了哭泣,膝盖触地跪着朝前走了几步。
乔楚楚直直地跪在卫昭面前,声音娇柔温婉:“昭表哥,是不是傅小姐不喜欢我,所以令你很为难?”
说道这里,她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了几分忍辱负重的委屈:“昭表哥,傅小姐年纪小,不了解我,所以才会跟你说那样的话,你千万不要怪她。”
卫昭没有说话,却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
乔楚楚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傅卿和所谓的重要的事一定是不想让卫昭纳了自己,她一定在卫昭面前编排自己的不是了。
乔楚楚心里不由冷笑,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她虽然没有傅卿和美貌,但好歹也如花似玉,卫昭只要不瞎,就一定舍不得赶自己走。
傅卿和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说服卫昭,她大错特错了。傅氏,你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